寄印传奇纯爱版(12)
第(8/11)节
父亲打养猪场方向走了过来。
阳光欢快地舞蹈,使这个身着白衬衫喂猪的人尽显一种中年人特有的疲态。
「唠啥呢?」父亲皱着眉,满脸堆笑。
连咳两声后,他才把烟屁股弹到了身侧的麦田里。
麦芒刚露个头,憋着一汪青涩的火花。
风拂过时它们就摇头摆尾,让人看了尿急。
「走吧,还不回去?」「别给人点喽」「哪能啊?」父亲挠挠大背头,长吁口气,「老母猪还是站不起来」「还那头?药都吃了?」「哪顿也没落下啊」父亲笑了笑,又拍拍我:「啥时候走?」「看看呗,六号七号都行」我是真拿不准。
「年限也够了」姥爷叹口气,突然咦了一声,嘴角也跟着扬了扬:「以前咱家和平最高,现在林林都超你小半头了」「那可不,」父亲看看我,又转向姥爷,两手摸着衬衣下迹般隆起的肚皮:「俺俩都是飞窜,只是这小子竖着长,咱是横着长」父亲的笑白花花的,眼角的褶子也变得锃亮,像是用矬子打磨了一夜。
太阳瞬间明亮了些许。
我擦把汗,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好在这时手机响了,有一刹那我以为是陈瑶,结果是母亲。
她说:「晃到啥时候呢,亲戚们都来了,让你姥爷快点回来」于是我们就往回走。
大大小小的塘子金光闪闪,宛若盛着烈焰的玻璃器皿。
这里本来有四个鱼塘,父亲又挖了仨,拢共六七亩。
五个垂钓塘,两个养殖塘,都是普通淡水鱼,外加些老鳖、黄鳝、泥鳅。
前两年也放过湘云鲫、湘云鲤啥的,结果没几天就死光光。
为此父亲专门找人算了一卦,说是「南鱼北犯」,「不可硬来,否则会伤及家庭」。
半仙这类屁话我自然不信,不过有一点他还真说对了——高考前那段时间家里确实气氛怪异,很明显父母吵过几架,但我一出现,所有人都又色如常。
问奶奶,她说小孩管逑多,私下里又给我科普「打是亲骂是爱,哪有夫妻不吵架」。
奶奶这八卦得有点过分,但我忙着冲刺,也无意深究。
世界杯结束后的某个下午,我拎着一大书包的杂七杂八进了门,发现母亲独自坐在客厅里。
记得那天她梳了个大麻花辫,老长,在木椅靠背上戳出一只尾巴。
夕阳红彤彤的,打窗户灌进来,像泼了一碗血。
我大汗淋漓,叫了声妈。
她没反应。
我又叫了一声,她才侧过脸来,却很快俯到了桌面上。
当时我尿急,也没多想。
打厕所出来,母亲还趴着。
我顿时一个激灵,快步走过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母亲嗯了一声。
我问咋了。
她还是「嗯」。
我只好在对面坐下,犹豫片刻后,攥住了她的一只手。
指针滴滴答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抬起头来,冲我笑了笑。
她两眼滴血般通红,我不由一凛。
母亲很快扶住额头,说别看,害红眼呢。
我说咋了嘛。
她说没事,就是太累。
我有些急,吼着问到底咋了。
母亲板起脸,拍了拍桌子,说真轴呢你,都说了没事,看你书去。
我不依不饶。
于是母亲说高考结束后告诉我。
很怪,当她以某种语气说话时,所有人只能服从。
然而高考后的狂喜和焦灼把一切都冲到了脑后,直到成绩下来的那天晚上我才想起这茬。
当时一家人吃烧烤回来,父亲在前,我和母亲在后。
天热得有点夸张,我目所能及的所有男性都光着脊梁,连母亲都把长裙裙摆挽到了一侧。
满大街响彻着生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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