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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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人仗义,流民们一路南下,受尽劳苦,却愿意信任度英,眼下见他安然入殿,并未有传闻中帝王为遮掩丑闻而杀害度英之事,流民们对书院之中那女子的话便又信了三分。
萧北冥知道,度英此人在狱中只供出了镇国公章琦,却对与他一同作乱的流民只字不提,不肯指认,他虽爱财,但也是个义士,不愿连累无辜百姓,他沉声道:“度英,你可知晓,在狱中你不肯指认的那三十几人,昨日于粥棚赈济处忽然中毒暴毙而亡。”
度英并非傻子,他握紧了手中铁链,昨夜他在狱中,却差点被送饭的胥吏毒杀,若非陛下早有预料,他便已经成了镇国公手中的冤魂。
他以为不招认那三十几个流民便能护住他们的性命,可却反而使得陛下无法保护他们,丧命于镇国公之手。
他此刻知道自己错了。可却已经晚了。
他跪下道:“草民曾与奸人为伍,做下追悔莫及之事。当日镇国公章琦给予草民五十金,命草民等趁施粥时故意与胥吏争执,引发骚乱。”
那施粥的胥吏张泽跪在大殿之中,两股战战,他想起自己父母亲眷皆在镇国公手中,一双眼紧闭着,却不敢开口。
他知道度英被抓后,国公爷为了万无一失,定然要除掉所有作乱的流民,但接到命令的那一刻,他的心仍在颤抖,三十多条人命,他要如何才能偿还?
然而父母妻儿皆在镇国公手中,他若出事,全家人都要命丧黄泉,他只是这场斗争中的一个小人物,没有远大的宏图,只希望家人平平安安。
骆宝在他身侧,低声劝道:“张大人,您的父母亲眷如今俱在殿外,今日殿上,你如实说来,没有任何人能堵住你的喉舌。”
张泽抬首看向这个小内侍的脸,骆宝朝他点了点头,“退一万步说,大人即便替那人揽下此事,按照他赶尽杀绝的性子,大人如何保证家人在你离去之后安然无虞?”
张泽终于动了动身子,他叩首在地,眼泪掉落到地上,“陛下,臣是罪人。国公爷以臣全家性命要挟,那三十多位流民,是臣所杀,臣有罪!但是臣的妻儿老小,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陛下开恩……”
萧北冥并未发话,只是站起身来,沉声道:“此刻朕的禁军侍卫也应当将国公爷请到了。宣镇国公章琦。”
大殿外,两个虎贲甲士押着一人进来,那人正是镇国公章琦,他虽身穿官服,却一身狼狈,他被甲士放下,倒在地上,大声斥道:“太|祖爷立下规矩,文德殿内,不得对文臣动武!陛下难道忘了不成?”
萧北冥直视着他,一双墨色的眼眸不见光亮,“何为臣?章琦,你告诉朕,自先帝时,你章家受尽皇恩荣宠,三朝皇后,两朝宰执,丹书铁券,配享太庙。为臣,你可忠于君?为官,你可不愧于民?为人,你可不愧于心?”
章琦被迫跪伏在地,却无丝毫悔意,他道:“臣,只忠明君。陛下又可是明君?”
他话尚且未说完,宰执段桢却忽然奏道:“臣段桢,纠镇国公章琦私占民田一千余亩,贪污脏银六百万两,徇私枉法致冤假错案一百余起,牵涉先帝时军需一案,至龙骁军将士围困北境,惨死敌手……”
洋洋洒洒几十条罪名读下来,那些流民原本是为毒杀案而来,此时听到章琦所作所为,一时也震惊无比,更是郁愤在心。
章琦却丝毫不见慌张,他笑道:“这些罪名洋洋洒洒,可陛下,大燕国有国法,这些口说无凭的东西,如何治臣的罪?”
段桢理了理官服,俯视着章琦,双目清朗,如冷月盈辉,“臣既然敢纠察,便有十足把握。上述罪证,皆在御案之上,那些受害的百姓,此刻正在登闻鼓下,天理昭昭,死而不灭,章大人,来日方长。”
萧北冥看向大殿中仍旧不肯低头的章琦,只道:“今日先审流民一案。国公府的官家云升已经认罪画押,前因后果都已明白,章琦虽为勋贵,又为命官,断不可赦,待下诏狱,剩余罪名,待三司会审。”
那两个虎贲甲士正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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