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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

第(3/4)节
是凑近阿兰躺过的那处,将软枕一个个拿起拍过,最后连褥子也掀了。然后这一掀之下,果然似找到了什么,身形明显顿住了。

    洛水原本波澜不惊的神识亦像是感受到了一般,明显紧张起来。

    只是还没等她盯出个子丑寅卯来,前面的身形似有觉察,突然便转了过来,目光直直刺来。

    她瞬时缩紧,错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不过她显然多虑了。那人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趴着昏睡的“她”上面,微妙地同这个窥视的她错开了。

    他大约是想确定下她确实睡着了,放下手中的活,就像猫一样地伏身过来,影子轻巧地罩在她单薄的身形上。

    他手指稍稍分开了些,明珠的光自他指中落下,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飘在自己身后,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却清楚地觉察到对面的动静:

    在看清她脸的瞬间,对方明显顿了顿,然后“咦”了一声。

    他的面容始终巧妙地掩藏在模糊的暗影里,可惊讶之意哪怕看不清他的脸也十分分明。

    他像是为了确认那般,又伏低了些。明明没有动手,可那股子打量的意味却再明显没有。

    视线不冷,只有些太过锋锐。从她的额头,再到眼皮、鼻尖、嘴唇——仿佛捻着一柄薄刃,要贴着她的面皮一寸一寸地剖析过去。

    饶是她神识不在身上,亦觉出十分的不适来。

    明明此刻醒来或许危险的,可她直觉此刻若再不醒,会有什么更麻烦的事情。

    她像是个被魇住的人那般,口中默念着脑中完全记不得具体的心法。

    很快,身上沉沉,眼皮急速颤动,她拼尽力气用力咬了下舌尖。

    “唔!”

    一声既出,梦魇消散。

    洛水一个翻身坐起,只觉额头冰冷,后背湿透。屋中空无一人,方才的一切仿佛是幻影一般。

    可不对。

    阿兰走前拨亮的烛火确实尽数熄灭了。摸到床头,软垫的位置也变了。

    她知道不妥,稍一犹豫,还是去掀了褥子,于床板上摩挲一阵,果然摸到处光滑的暗陷。按下去,一尺见方的木板轻微弹出,露出匣子般的格子。

    里面空空如也。

    虽然没见过,但看那下面缎子凹陷的痕迹,原本应该是放着东西的。

    ——真的遭贼了。

    不,不仅仅是贼。

    阿兰也不见了。

    洛水知道自己有过一小段失去意识的时间——阿兰,阿兰应该就是在那个时间没了的。

    她是自己出去的?不,不可能,奉茶的布的术法还在,阿兰完全没有修为,如何能自己出去?

    对了,还有奉茶!她们去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屋内依稀还有些烛火未尽的烟气,铜笼中的炭大约还未烧尽,空气依旧是暖的,勉强可寻得些安适的暖意。可是这样的夜,外面应当十分冷吧?

    窗外黑沉沉的一片,她只瞧了一眼,就有些瑟缩,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臂,依稀觉出点似曾相识的不适。

    很久以前,她也曾像这般一个人,等着朋友们回来,然后……

    ——不对,根本就不一样。

    洛水咬了咬唇,不许自己乱想。

    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喊了声“公子”。那鬼没有回她。

    于是那似曾相识之感更明显了。可她到底还是变了些。

    虽然心下依旧不安,却没有哭出来。她眨了眨眼,憋下一点泪意,朝袖中摸去:

    师父给的锦囊还在,里面有他绘的剑符,蕴着他给的叁道剑意,足够她保命。

    大师兄给的头发也在。她将它与红线一起,串了片玉石编了个手绳,觉得过年可以讨个好彩头,现在正好带上。

    还有那“同心之契”,她能感觉出来,它应该还是在的——只要她愿意给些回应。

    而且她还有剑,她已经会御剑了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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