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章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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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
从没在人前跟人这么亲近过的沉朝颜愣住了,而那个毫无廉耻的男人竟还宣兵夺主,淡笑着同那内侍道了句,“劳烦。”
“哎哟哎哟,谢郡马您可别折煞老奴了……”大约是从未见过谢景熙这样和颜悦色的时候,那内侍慌不择言,一迭声地叫着谢景熙“谢郡马”,叫得沉朝颜心中愤懑。
什么郡马郡马的,门都还没过呢!这人真是什么时候学会给根竿子就上树了?
真是长得人模狗样,张嘴却满口的鬼话!
沉朝颜狠狠瞪他一眼,倏地想起件事。她当即换上严肃的神色,挣开谢景熙的怀抱道:“上次说的那个关于坟墓的字谜,我倒是寻到一个。”
话题天上地下,说得谢景熙都愣了。
沉朝颜却没理他,只兀自往下道:“千里孤坟,徒话凄凉。”
“什么?”谢景熙一头雾水。
沉朝颜“啧”了一声,嫌弃地解释到,“青龙坊一定是跟坟墓有关,死者又是一刀封喉,不能言语。所以我猜,凶手想留下的谜题,可能是……”
“千里孤坟,徒话凄凉……”谢景熙重复。
沉朝颜点头,解释到,“所以我猜谜底可能是一个谎字,千里孤坟是鬼,话凄凉,话;合在一起是鬼话,便是说谎。”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的人听闻此言,原本微笑含情的目光霎时变得错愕且冷肃。
“怎么?”沉朝颜问,“你知道什么?”
谢景熙似是被她的问题唤醒,若无其事地对她弯了弯唇角,表示无事。
回廊的尽头,裴真扶剑朝这边小跑而来。
“大人!”他神色微凛,瞥了眼沉朝颜和内侍,对谢景熙揖到,“大理寺有消息。”
“消息?哪桩案子的消息?”沉朝颜问。
裴真觑了谢景熙一眼,故作轻松地对沉朝颜笑道:“不是什么大案子,就是大理寺有些公务要过问谢寺卿。”
谢景熙向来火眼金睛,当下见裴真如此,心中当即明白过来。大理寺的公务沉朝颜可没兴趣,她讪讪地“哦”了一声,裹着身上的披氅进殿去了。
谢景熙领着裴真去了间连着回廊的偏室,房门一关,裴真便面色凝重地从袖子里摸出封呈文样的东西来。
谢景熙蹙眉,眼神从呈文落到裴真脸上,又从裴真脸上扫回来。
“刑部的呈文?”他疑惑,“可刑部的呈文怎么会在你这里?”
“是方才……刑部派人送来的,说是大人若不看,等皇上返京,这呈文便就要交给皇上过目了。”
谢景熙心中疑惑,但也隐约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他沉默地取来呈文,展开。然而随着谢景熙的眼神一列列地扫过去,那两张持卷的手背上,青筋便愈显得狰狞起来。
须臾,他将那看完的呈文猛然一合,眼神凛冽地问裴真道:“来人让你带话了么?”
裴真点头道:“让大人于日暮之前,前往慈恩寺。”
“嗯。”谢景熙应了一声,沉默地卷着手中呈文,对裴真道:“昨夜大雨,山路难行,皇上和郡主想是会继续停留行宫。若是他们问起来,就说我先回京处理公务,务必将此事瞒到最后一刻。”
“是。”裴真点头,抬头只见廊外的天空阴云密布。
这场连绵不休的山雨,竟又漱漱地下了起来。
雨水无休无止地打在房檐屋顶上,衬得香客散去后的空阔佛堂寂静,只有佛珠捻动的声音。
带着潮气的风从门口探入,将堂上挨挨挤挤的长明灯吹得猛然一颤。
“王仆射,”秦策扶剑而来,轻声禀到,“谢寺卿已在堂外候着了。”
“嗒!”
拨弄佛珠的手指停了,飘摇的烛火下,一双苍老却精悍的眼睛睁开,映出冷而犀利的光。
须臾,一抹暗影踏雨而来,堂上烛火颤动,身后的门被合上。谢景熙垂眸,目光落在王瑀手中的那串佛珠,眼底不禁闪过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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