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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杜昙昼时任四品临台侍郎,是整个官署最大的官。
此刻,兵部尚书曹世正在房中与他低声密谈:“深夜叨扰实属冒昧,只是……兵部出了大事,眼下只有杜侍郎能救我于十万火急了。”
杜昙昼眼眸轻垂:“尚书大人请讲。”
杜昙昼乌发如墨,光亮如流水,即使被发冠束于脑后,也能透出如丝缎般的光泽。
他仪态端方,纵然已处理了一整日的公事,坐在椅子上时,肩背依旧笔挺,能看出绯色官服下肩宽细腰的轮廓,愈发显得端直雅正,仿若一棵挺拔的美人松。
与他冷冽的气度截然相反的,是他的样貌。
杜昙昼生得不像爹也不像娘,反而像他那位艳绝京师的姨母,他眉目俊丽,睫似鸦羽,皮肤莹润白皙如羊脂玉,面容像工笔画般浓墨重彩。
这样一张脸长在女子身上,定是勾魂摄魄,让人心甘情愿当裙下之臣。
但杜家祖孙三代都是武将出身,杜昙昼十八岁时已官拜骠骑校尉,带兵打退了焉弥人的数次进攻,从小在边疆受到的历练,让他眉宇间横生一股凌厉之意,硬是把五官中的俊丽秀美之色压下,凝结出凛然肃穆的华贵姿态。
烛光下,杜昙昼敛收眉宇,眼瞳倒映烛火,熠熠生辉。
往日,京城的达官贵人们无不称赞他的美貌,但此时此刻,就算杜昙昼变成女的脱光了扑到曹世怀里,这位火烧眉毛的兵部尚书,也能比最古板的正人君子还要坐怀不乱。
不为别的,只因兵部的武库丢了东西。
曹世用衣袖擦掉额头的汗珠:“今日戌时正刻,天黑了没多久,我正准备离开兵部官署回家去,看管武库的员外郎吕渊就着急忙慌地跑来向我禀报,说兵器丢了。我立马让人封了官署的门,带着吕渊就去武库清点,我们两个人从里到外数了好几回,确实是丢了。”
曹世一脸菜色,好像预见到自己马上要被皇帝拉出去砍头外加夷三族。
“丢了多少兵器?”杜昙昼凝神看来。
曹世哀叹一声,道:“丢了十五杆长枪,二十张弓,十八把环首刀,七张盾,还有一百二十枝羽箭。”
“不算多,但也足够在京城生事了。”杜昙昼下了定论,问:“今天值守武库的人呢?”
“每日都由二十人组成的小队看守武库,我发现兵器丢了以后,立刻把他们叫来审问,这个时候才发现少了两个人,我又赶忙让人去他们家中搜寻,家里又都找不见人,据看管兵部北门的军士说,傍晚时分,见到两人驾着牛车出门,木板车上似乎还放了不少东西,只是用粗麻布盖住了,看不出是什么。”
杜昙昼听完,没有作声。
曹世着急道:“如今看来这两人嫌疑最大,还请杜侍郎下令发布海捕文书,尽快将二人捉拿归案,”
“走。”杜昙昼站起身:“去兵部。”
兵部官署内,灯烛高照,所有人都是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
见曹世和杜昙昼进来,掌管武库的员外郎吕渊即刻迎了上来,他的脸色比曹世还要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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