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第(2/3)节
跟着他出关的战士随即跟上,十几个小伙子却怎么跑都追不上那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将军,所以他们也不会见到,赵青池早已是满眼热泪。
“太好了……太好了……”赵将军呼吸灼热,尾音都在颤抖:“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莫迟毫无知觉地趴在赵青池背后,身体随着对方的奔跑一起一伏,鲜血从他衣角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留下一串血痕。
夕阳坠于西天,巍峨的柘山关被映成刺目的红色,一行人进入关防,巨大的城门轰然关闭,荒凉的北地归于静寂,唯有布满刀刻剑痕的城墙矗立于此,无言地抵抗着来自塞外的亘古风霜。
焉弥国王被刺后两个月,莫迟终于回到了他的故乡。
十个月后。
大承国都缙京。
莫迟枕着手臂,躺在赵府的屋顶上,手中的烟管正腾起白烟,他漫不经心地抽了一口,又把目光集中到院中。
这里是赵青池在缙京的府邸,他一家老小十几口人,都被皇帝接到京城居住,美其名曰赏赐,实则更多是监视的意味。
大承所有边关大将的家人,都住在天子脚下,一旦这些手握兵权的将军有任何异动,他们的亲人随时都能被皇帝当做人质。
当朝重武轻文,文臣也有许多是武将出身,但皇帝对边关的控制,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
莫迟吐出一口烟雾,眼睛盯牢院内的一个小厮。
他在京中无亲无友,刚来缙京的那几日,每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闲得着实无聊,入夜后他便来赵府的屋顶上赏月。
赵青池是全京城唯一和他有关的人,虽然他本人远在柘山关,但莫迟每夜待在赵家的屋顶上,也不觉得那么孤独了。
——就是天冷了点。
时值腊月,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要不是莫迟在塞外冻惯了,房顶的寒风也不是好受的。
前几日在人家房檐上,莫迟没看出什么问题,这几天却瞧出不对了。
赵府家中有个小厮,经常半夜从房中溜出来,看似是去出恭,实则总是趁人不注意在围墙边探头探脑,似乎是在寻找低矮之处。
今夜也不例外。
丑时刚到,他就从房内蹑手蹑脚跑出来,这次他却不到处乱晃了,而是直奔后花园西南角而去。
莫迟撑起上半身,手举烟管也不抽,默默盯着他的背影。
花园西南角,竟然真的被小厮寻到了个围墙缺角之处,他鬼鬼祟祟地钻进角落的草丛里,对着墙外发出一声惟妙惟肖的猫叫。
不一会儿,一个漆黑的人影从外面一闪而过,小厮见到了,凑到墙边,从怀里拿出某样物件,递到了对方手中。
其实他和莫迟的距离并不近,但莫迟天生目力绝佳,即使是在黑暗中,只凭借月光,也能一眼看出他拿的是一叠信件。
下人里会认字的不多,若说这小厮是替人写信,也不是说不过去,但他偷偷摸摸的样子着实可疑。
最重要的是,放在最上方的那个信封上,好像写了个“赵”字,也就是说,小厮拿出去的,很有可能是赵青池写给亲人的家信。
莫迟不由得起了疑心。
送完信件后,小厮环顾四周,发现四下无人,便悄无声息地溜回来,钻进了房中。
拿到信的人趁着夜色,离开了赵府的墙角,往黑暗中急急步行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不过在顷刻间,赵家的房顶上就空无一人,原本枕着瓦片晒月亮的莫迟,此时正跟在他身后。
那人属实警惕,即便是在夜晚,也依然溜着墙根行走,把身影藏在月色映照不到的地方,而且每过一个拐角,就会回头看两眼,确定后方无人,才会继续向前。
只是对于莫迟来说,跟踪也许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他保持着一丈远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人身后,朝夜色中走去。
赵家附近的街市万籁俱寂,杜昙昼所在的临台官署却亮如白昼,临台掌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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