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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第(4/6)节
力的反扑,还有那些潜藏在历史长卷中有组织的政治谋杀。”

    元澈沉默了。历史上永远有君父,有臣妾,而太子之位,如两相照。臣妾成了气候,君父被动了权力,宦官酷吏化为脏手套,君父们趁势而攻。小人的诬陷永远不能置人于死地,唯有君父有意的政治暗示才能将人逼至绝望。正如当年汉武大帝在钩弋夫人生子后所说的那句话:“听闻尧帝当年是怀胎是四月而生,如今此子亦然。”皇帝无需用力,只需随口一说,所有人都会明白这句话的政治用意。他已有新的中意的储君,那个为众人所厌弃的太子,背离他意志的太子,已经不需要了。

    但是元澈想到的却更多,那是更远一点的事。

    “这是作为陆家的你需要考虑的,那我们呢?”元澈伸手,将陆昭手中的水杯拿开,而后飞快地抓住了她通红的手指。

    陆昭此时才惊觉被抓住的部位烫得要命,手下意识地向后躲着,脑海里却空白一片:“比如?”

    被这么一反问,元澈也有些惊慌失措了。她没有想过以后他们或许会有孩子?如果那是一个男孩,届时还是当下这样的局面,她又怎能挣脱出那个子立母死的诅咒?世家必然要借用这个契机,皇帝也必然也借用这个契机,将她除掉,将他们孩子的母亲除掉,最后来捡起那些躺在血泊中的筹码。

    “比如我在想……你是否愿意要一个孩子。”

    陆昭有些恍惚。她望着元澈的眉眼,那双眉眼似因那两个字眼变得十二分的温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答。元澈却有耐心,将几案推到一边,一边半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柔进她的掌心,抵开指尖的每一处缝隙,最终落成十指相扣的模样。盛夏的热意也借由这一条条缝隙,连同那片永无天日的思念,一丝一丝地灌注进去。陆昭的胸口微微起伏着,汗水浸透了里衣与领口,攀至脖颈,意图要扼她近窒息。她下意识地抬起了仅能活动的那只手,轻轻拨开了紧扣的衣领。

    元澈蓦地被这样一个姿势惊动了。他看向那片已然不整的朱衫,朱红色浸了汗水便不肯好好地明艳,潮湿地含住了那段白皙纤长脖颈,如同烧至焦渴的流火拢着一汪寒水玉,连眼底的那些幽暗与欲望也一并带了出来。

    清风吹得烛火抖动,在一瞬间的晦暗里,元澈倏而垂头,吻向了她的唇。那些忍在心底的话,他忍了好久,前路的晦暗,退路的晦暗,他默默放权时的晦暗,以及她安静领受时的晦暗,在灯火将息的那一刻反而明晰了,明晰到不必宣之于口。他只需压向她,回应她,把她吻得春潮带雨,意含欲诉。

    忽然外面“咣当”一声,紧接着一个人抱着头跑开了。许平纲巡逻回来,经过廊下,不巧从窗外望见眼前一幕,宽阔的屏风上搭着太子的蔽膝,朦胧的灯光下两人亲狎,说着什么孩子。许平纲耳朵红了一片,转身正要遁走,却撞在了窗页上。来不及去确定属长的是否看见了自己,许平纲逃也似的奔出了院外。

    太子既离席,魏帝望着殿中众人一张张面孔也顿觉生厌,正欲离开时,却见元洸与国相王叡一道前来祝酒。魏帝数月不曾召见这个儿子,只觉得元洸轻减了几许,素日的浮躁之气尽数褪去,目光中虽仍存着几分潋滟,却也有寂寂的颓意。

    元洸不日将离开长安,但因王叡总与他一处,许多安排魏帝也不好直接找他接洽,遂借这个时机对两人道:“不是朕给你们这个面子,实在是身体不适。你们俩来的也正好,陪着朕出去走一走,说说话。”元洸王叡二人应是。

    元洸虽然伴君在侧,但心里还惦记着殿中的事。方才太子与陆昭一同相邀而出,至今未归,他已坐在席间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原本想敬完酒后辟席去寻,却不料被父亲叫到跟前陪侍。因此一路走来,也是心不在焉,有几次皇帝问话,他都答得敷衍了事。

    魏帝索性拉下脸来,将袖子一甩,怒道:“孽障,吃了几盅酒便糊涂成这样。李福,带他去廊下醒醒酒。”

    元洸随着李福退下,魏帝只单独和王叡一道。待进入一间别室,遣散众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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