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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第(3/6)节
先去向靖国公和车骑将军敬一杯酒,这几日事多,纳采之事怕是耽搁了不少,不要让旧臣失意。”

    元澈应是,接过内侍重新注满的酒觥,行至陆振陆归父子身边,先敬劝道:“国公为国操劳,忠义护君,我敬国公一杯。”陆振早已离席躬身,此时接过酒觥,先向魏帝拜道:“臣谢陛下赐酒。”又对元澈道:“臣谢殿下。”随后将御酒一饮而尽。陆归亦然。此时关陇世族也纷纷围了过来,似是得势一般,纷纷也向陆家父子敬酒。

    元澈也适时错开身,见陆昭亦坐在不远处,遂行至她身前,温声道:“我酒力不胜,劳烦殿中尚书帮忙带路去别室醒醒酒吧。”

    第287章晦暗

    未央宫尚未修好,宫里空闲的殿宇着实不多,远的元澈又嫌太远,两人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去了殿中尚书府。昨夜端端下的那些雨,到现在也没有干透,灰色的石板上有一层微微的银光,把原本清刚的月色洒得单薄了,圆融了。

    “薛贵嫔的乳母和北府军的将领是你派人杀的么?”元澈问得坦然,又多加了一句,“和你的手腕很像。”这似乎是任性地将她的嫌疑排除了。

    “不是。”陆昭的回答也带着一丝天经地义的神情。

    到了值房前,陆昭先下了锁,推门而入。元澈倒是头一次来这里,这间院子原是南军在长乐宫的一处值所,主间开阔敞亮。屋内的摆设素雅且洁净,瓷器多用青白亮色,桌椅亦着暗色,装饰金银不施,全无一般武将所爱的富贵辉煌之气。但仔细观察,仍能发现一些属于陆昭自己特色的私物。譬如那架山水屏风,笔法和留白都与他在庄园内见到的几个画轴多有相似。而铺在地上的织毯则是如古老纸本一样的暗黄色,踩上去又暖又软,边角有朦朦的暗纹,仔细一看是福禄纹,正中绣的竟是个“寿”字。

    元澈轰然见到,而后笑开:“你好庸俗啊。”

    陆昭则搬出一张翘头案来,慢慢推到那个“寿”字上,一边推一边笑。元澈只觉得整个盛夏他不曾见到的樱花,都开在了她的眉眼中。那种不自知的妩媚,飘在纱帐垂帷中,滴在水磨金砖间,反倒让四面八方的青白素净都化为了风情。

    只是在她推几案的那一霎那,元澈亦瞟到织毯上那三个较为醒目的圆印子。联想到来时路上微湿的地面,他便知道昨日下了怎样的一场大雨,在那场风雨中,她立了有多么的久,她的手有多么的冷,而在这样的深宫里,她又是以怎样的姿态,独自一人守着铜炉来获取温暖。

    “设立六军的事,我会让父皇再想想。”屋子里还是有点热,元澈解下了华而不实的蔽膝。

    陆昭没有急着回答,兀自将蔽膝接过来,往屏风上一搭。那一瞬间,仿佛两人先前的猜疑半分也没有了。

    陆昭先取茶壶先将托盘里两个杯子烫了一遍,沏了茶,随后先一步坐了下来:“我劝你别掺和这件事。反对没有意义,倒是该要多喊喊口号,多拥护拥护你爹。他毕竟是皇帝,一个朝廷里容不下执政思路相反的父子。你父皇要设立六军,你就算丧着良心也要设立四军。不能流露出一丝截然不同的态度……”陆昭将其中一只茶杯推向元澈面前,“也不要付诸什么行动。”

    “那你呢?看样子你也什么都不打算做?”元澈看着陆昭,总觉得这个决定不该由她嘴里说出。执掌禁军,加录尚书事,说是权极一时也不为过。她又是颇有手腕的狠人,不是打不起,不是赢不了。但就这样放弃,总觉得像身着华服的人轻飘飘的就把自己葬了一般。

    陆昭双手抱托着茶杯,她托了很久,炽热经过杯底直勾勾地刺进了指尖:“无论想做什么,现在都得按在心里,我和你都一样。不能让他们预估到未来会与今日不同,不能让皇帝感受到巨大威胁而如坐针毡。如若不然,我们会得罪这棵权力大树上的所有枝叶。两股力量,针锋相对,最终会演变成政治阵营的巨大碰撞。赌不起的不仅仅有我们,还有天下人。”

    “想想吧,想想巫蛊之乱,想想宗爱之祸,想想那些在皇帝授意下,整个倒太子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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