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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京之暮雨朝云(61-65)

第(10/22)节
,惊慌追问下,岑境弥只是凄哀落泪,哪里吐得出半个字眼?

    彼时与岑金彪约法三章,闺女身世、去向往后都绝口不提,只当就此湮没在人海里。

    妻子冯卓如天旋地转,呼天抢地地奔出门去,疯了一样满大街寻找,又怎么会留下痕迹影踪?

    除了满街密密麻麻的大字报让人目眩,萧萧北风呼啸而过,吹得她单薄病怏的身体如似败絮般跌落在冰冷肮脏的青石板路面,膝盖和手肘关节若不是有厚厚冬衣包裹下,定然破皮伤骨,鲜血淋漓!

    “天呢!还我的娃儿来,还我娃儿来!”

    悲哭涕下,声声泣血。

    而那绑在街边木头电线杆子上的大喇叭里正放送着节奏宏亮激昂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旬月间,冯卓如以泪洗面,茶饭不思,发病时,独自坐在破旧的藤椅上发呆,偶尔清醒时,依旧独自坐在破旧的藤椅上发呆。

    岑境弥经查,家里书房中那册平装【苦菜花】属友人寄放,算无心之过。革委会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他的政治觉悟,并提议他观看衡山县人民艺术团近期紧急排演的革命样板戏【红灯记】和【智取威虎山】,知识分子只有和工农群众紧密团结在一起才有出路。

    称得上雪中送碳的唯有革委会副主任岑金彪派人送来的10斤米面和三斤粮油。

    岑家位于衡山县东,而岑金彪一家则安居在城中的砖瓦大房子里。抱养的女娃改名岑小娟,悄悄上了户口,纵使岳父不大乐意,而此际的岑金彪如日中天,自然不会接受养女姓毛。

    自此,一对孪生亲姐妹明明生活在同一座县城,却咫尺天涯般近十年不得相见。

    光阴荏苒,一晃眼到了1976年。堪称多事之秋,最不平凡的一年。华夏在这一年三位彪炳千古的卓伟之才相继陨落,举国悲痛。

    同年,河北省唐山市发生里氏7.8级大地震,伤亡群众近40万人,举世震惊。

    山河变色,草木同悲。

    罗布泊上空的那朵蘑菇云稍稍冲淡了噩耗声息,坚忍不拔的民族渴盼春天。

    10月6号,粉碎“四人帮”。

    湖南省衡山县也同全国各地一道迎来拨乱反正的曙光。

    这一年,岑菁青12岁,虽然学校三天两头的罢课、停课,但家学渊源,父亲岑境弥督导不缀,着力培养,将全部心血都灌注到这支岑家独苗身上,诗礼传承,书香门第的祖训深入骨髓,旦夕不忘。

    妻子冯卓如自幼女丢失后抑郁症更是雪上加霜,直至精错乱,断断续续又缠绵病榻数载,终于五年前的秋天一命呜呼!

    岑家穷困潦倒,别无余财,只用一条草席裹了入土为安。

    家破人亡,凄伤苦楚,只余一对父女相依为命,堪堪煎熬了过来。生命于人而言是幸运,于人而言亦是苦难!

    而另一头,随着“四人帮”的倒台,“革委会”也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那一帮作威作福,恶贯满盈的刽子手也必然要接受历史、正义和人民的审判。

    岑金彪和他手下一班走狗爪牙被愤怒已极的群众从革委会高大敞亮的大楼里像死狗般拖了出来,鸡蛋棍棒一通宣泄,就差缺胳膊少腿了。

    次日全县开公审大会,无数受害者目眦欲裂,纷纷自发指证,斑斑血泪控诉,闻之恻然。

    岑金彪历年来恶事做尽,杀人害命、诬陷栽脏、巧取豪夺、淫辱妇女等一干罪行罄竹难书,斑斑劣迹令人发指,十恶不赦,当众被定为死罪,择日枪决。

    当年的棉纺二厂毛副厂长,岑金彪的岳父毛文龙亦是臭名昭著,被抖落出来一堆恶迹,难逃律法与苍天的共惩。

    毛莉莉也被从县城第一百货商店售货员的岗位上清理辞退。女儿岑小娟富养多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尤其是在学校,称得上作威作福小魔星,触了她的霉头,谁叫你没好果子吃!

    一报还一报,往昔前呼后拥的天之娇女赫然成了“反革命头子”的后代,天壤之别的落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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