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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在槐中

第(3/5)节
流露出几分嫌恶意,纪渝先是一怔,旋即明了——谢师姐定是也看见那些狰狞可怖的红液了!

    确是如此,就在谢虞晚接过纪渝塞来的画时,她就明白了纪渝前头的所有举动。汩汩血水映入了她的瞳孔,它们躬成一涌泉状,目标明确地径自扑向了她。

    谢虞晚虽是反应迅捷地催出灵罡来抵,可也不知这些血水究竟是何来头,在灵罡的威压下,不见其半分黯淡,反而越加以压制,其涨得越盛,翻涌得也越猛烈,最后竟有涌冲为潮的趋势。

    谢虞晚拢紧怀中画轴,闭眼又渡上一层灵罡,咬牙:“它是冲着这画来的。”

    郑应释和宋厌瑾仍看不见这血水,只能看见谢虞晚的灵罡以及她渐渐吃力的动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纪渝听到此话,又看了看抱着画布的谢虞晚,忽而茅塞顿开:“莫非只有拿着画的人才能看到这血水?”

    若是谢虞晚还未失忆,定会觉得这个形容颇为熟悉——琅州广南城的赵府里,彼时她和宋厌瑾被吸入喜房,盖头长长,宋厌瑾没有察觉异常,她却在低眼行礼时看到身后属于第叁个人的一双喜鞋。

    眼下情势逐浙岌岌,横加压制并不可取,这些血水来势汹汹,迟早会冲垮她的灵罡,谢虞晚咬紧牙关,一霎间思绪百转。

    “既是血水,总归属水,”千钧一发之际,宋厌瑾在一旁出了声,只听他说,“师妹,土克水。”

    万物归道,道割阴阳,阴阳兼五行,火生土,土克水。谢虞晚收指敛了灵罡,横掌一劈,灵光坠下,一堤净土横空压向血水,当即成津,竟真截断了水势。

    “怎么样?”

    “暂时是解决了,但是恐怕撑不久,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这血水至邪,若再有变故发生,哪怕是谢虞晚,恐怕也很难保住所有同伴,逃命的时间不能耽搁,谢虞晚回头确认了一眼净土堤,正打算拔腿往门外冲时,宋厌瑾忽然开口:

    “师妹,画轴给我拿着吧。”

    谢虞晚惊奇地看了宋厌瑾一眼,他却别扭地移开目光,谢虞晚摇摇头:“无妨的。”

    宋厌瑾没再吭声,脸色猛然阴沉了下去。

    他是见她因连续施法以致面色不善才如此提议的,毕竟只有拿着画轴的人才能与血水对抗,可她却拒绝他的好心。

    为什么?她是不是根本就不信任他?她从前不会这样的。

    宋厌瑾恨恨地盯着谢虞晚的背影,就因为他猜忌了萧元晏,就因为荆鸢和萧元晏,她竟然不信任他。

    谢虞晚若是知道此时宋厌瑾的心中所想,定会直骂他有病,她拒绝他其实只是因为画轴不便脱手,也没有时间换人拿画了,他们必须迅速离开这里。

    可惜他们才刚走到那挂着“无道”二字的牌匾下,便听闷闷的轰隆声,愈作愈响,谢虞晚的眼角余光只扫到一瀑粗糙的血泥,她迅速转身,可此时已来不及,抱着画轴的手下一重,是那血水到底还是泼上了画轴。

    谢虞晚惊慌地停住步,回头发现只在这须臾工夫里,血水已经冲破了净土的堤固,溶过血水的土变成了暗沉的红泥,泼上画轴时就如同鼓起了一块块猩红的痂。

    更麻烦的是,血水已倾至她的眼前!千钧一发之际,谢虞晚将画轴负至身后以护,同时竭尽全部心力催开一璨金灿灿的灵罡,再次与血水陷入对峙的境地。

    未拿画轴的其他人虽看不见血水,但是谢虞晚的灵罡还是没有被掩去的,见她勉力支撑,纪渝和郑应释也自行催开灵罡,合力渡上了谢虞晚的灵罡。

    一时间气氛僵持,而在画轴垂下的阴影里,没有人察觉到,刚刚被泼上去的血泥在画布上悄悄融化,孵出一条条青色的蚓,旋即一尾接一尾地,这些蚓慢慢爬进了画里。

    *

    “其实我一直觉得,”对于当下是被困在何处,两个人想了许久也没有得出答案,萧元晏叹出一口气,换了个思考的方向,“我们当下这副模样,很像陷入离傀阵的前兆。”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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