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重相逢神多灵迹恤孤儿长冬不枯
第(5/6)节
玉米须子煮水。我很多年没见过这东西,刚刚我一直在想你。”
边老将军的同僚膝下有姐弟两个。姐姐花忠,花人轻;弟弟花奉,花贞一。陷陈营募军时,花家姊弟分别是十五和十一,岁数还太小。花忠撒泼打滚,扯着嗓子嚷嚷,说她都叫人轻了,干戈乖前志,身自向人轻,最次的结局不过以死明志,就让她从军吧。哪怕她叫嚷得再凶,年龄放在这里,不够大就是不够大。纠缠了半天,最终也还是无果,人让她及笄了再来。那天她们彼此之间认真告别,像劫后余生般有说有笑。北堂岑还记得花忠拉着她的手,说‘姐姐你好好干,多立功,回头等我和贞一到了岁数,就来找你。以后咱们过,我娘生前总夸你,她还希望贞一能跟你呢,正好我们和边峦哥哥也都认识。’
再次见到花忠时,她已是一个人了。当时她不愿提起贞一,北堂岑也就没有追问。其实大家的经历都差不多,就像失去乖乖儿、失去边峦那样,花忠被永不停息的洪流裹挟着,被推往与血亲相反的方向,贞一的指尖从她掌心中缓缓抽离,如同不绝如缕的呜咽。
巫祝娘娘冲花奉笑了一下,走到小门前,从他怀中接过熟睡的幼儿,放进竹筐里,小心翼翼地搁在地上。花奉搀扶着北堂岑坐下,问道“罗生姐姐,你的腿怎么了?受伤了么?”
“没有,早先用柳木接骨,动了刀,快长好了。”北堂岑摇头,仔细地将他脸容打量,笑着用手背蹭蹭他的脸颊,说“后来你姐姐如愿进了陷陈营,她现在是我府上仓曹。几年里,她的形容大改,不似从前,回头你见了她,不要害怕。”
“她还活着,我就已很开心了。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害怕。”花奉笑了一下,眼中泪光涟涟。
“你姐姐一直在找你。听说你辗转流离,到了永州的地界,被人带走了。她打听不出那人的底细与行踪,只盼着带走你的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
“不是那样的,罗生姐姐。当时我姐姐怕我受到伤害,剃了我的头发,还在我脸上涂泥巴,看着都没个人模样儿了。带走我的是一位卢大人,当时她是县尉,行事低调,为人端正。并没有人对我动那样的心思。”花奉着急解释,忐忑不安地觑窥北堂岑的脸色,接着道“她的小儿多病难保,大人为我取名卢上客,让我代替小公子到娘娘们跟前修行,给小公子做替身。那时我的处境艰难,我也不会别的,只略懂些草药,男孩儿家家的,又独自在异乡…我不是、我知道我对不起娘…”
“怎么会呢。”北堂岑低头瞧他,用拇指抹去他脸上的泪痕“你娘晓得你能随机应变,这么多年,一直活得好好的,不知道多开心。卢大人我知道,官拜法司侍娘,听闻她曾有一男,然而早夭,尚未成人就死去了。”
“嗯。”花奉点头“大人说见了我伤心,又不能不管我,恐怕我受人欺辱,所以将我带来这里。破山寺收养了一些弃婴和孤儿,需要人手。”
阳光逐渐委顿下去,山的另一端阴影沉沉,愈发浓郁,金黄色的晚风摇曳在他的衣摆。簌簌晃动的草尖在他手边犹如幡旗,微小的生灵奋勇争先,顺着他的衣袖爬上肩头。“罗生姐姐怎么只问我,都不说说自己呢?”花奉眼中泪光涟涟,心疼道“卧床养伤很让姐姐疲惫吧?好在是快长好了,算是熬出来了。姐姐你总是这样,难受也不表现出来,现在又不在战场上,分明可以和我姐姐说的。”北堂岑微笑着,没有说话,抬手抚过他白玉似的颈项,摘去一只蚂蚁。
男子的障重,戒条亦多。杀盗淫妄酒,皆为不净行;迷惑失正道,形消魂魄惊。花奉下意识地想要躲闪,随即便有些僵住了,深刻的遗憾爬上后背,叫人头颈刺痛,而他对此着实无能为力,直到骤然响起的哭声令他魂魄惊悸。“对不起,姐姐。”花奉慌忙起身,走到小门边,弯身将那幼儿抱进怀里,背对着北堂岑,不停地轻拍、安抚着。
“这个孩子怎么了?”
“她更小的时候,右小腿被重物碾断,母父将她丢在山门前。”花奉知道这个孩子是哄不好的,得等她哭累后自己睡去。她既
第(5/6)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