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姬四怜子招仆侍顾绩顺水卖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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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蒸酥,采果烹茶。按理说,国公的棣华兄弟得有个定数,无论如何也不能超过四侍,可是姬日妍舍不得。除了红泪、清歌、碧菱与秋烟,她又挑了八个,凑满十二人。多么吉利的数字,反正就往和亲的队伍里塞呗,把下仆全换掉。
这几日给小莲花准备喜服与首饰,还有他远配的随礼、仆侍,早已超出了规格。姬日妍不在意,反倒是平日骄矜惯了的小莲花觉得很不安,生怕陛下再将他的娘关进太庙。这个孩子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娘为什么被免冠,却很笃定地认为娘是自己救出来的,他对远配的事情并不抵触,似乎是将那当成了他言出必行的承诺,又或者救母所应付的代价。
不过是为了挑侍人,多坐了一会儿的功夫,小莲花就娇气起来,姬日妍其实知道他是不想在娘的跟前待着了。在娘跟前,他是王公子,再是国公也比娘矮一头,得回了内院才能当最大的主子。小孩儿嘛,贪玩也是有的,姬日妍假装不知道他的心思,将他给放回去。他一起身,红泪与清歌就赶紧跟着,俯身为他整理帏帽和衣摆。
好人家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姬日妍有些乌心烦躁,想着顺手给自己挑几个算了。本来年底就事多,想好好放松一下还没有顺心意的。她那两只碧瞳小猫算是让鹞鹰给糟践了,吃不来细糠的山猪,什么天仙似的美人送去都是白瞎。许含玉嘛,相处那么多年,早都不新鲜了,水果儿还要吃时令的呢,何况是夫侍。那个顾仙郎她也腻了,再酥润的珍馐也是少了才美味,天天吃没意思。姬日妍靠着懒架儿翘着腿,左一眼右一眼地寻摸,愣是看不上一个。
“王姎何念?以至于正明艳的少男都不得青眼。”一旁作陪的是顾绩,见定王犯难,由是笑问。“你说这人吧,就是吃过见过,让点个菜反而点不出来。”姬日妍又一摆手,说“饿是饿了,不知道想吃什么。素日里爱吃的确无意思,叫本王自己想嘛,也没心情。”
顾绩掐着指节算时间,王姎疼了仙郎少说半年光景,是腻歪,该寻摸新的了。顾绩笑一声,在定王耳边低声道“若是让小妹说来,王姎平日里即便是清粥小菜,也还是用得太精细了。小妹常听山人言,清欢唯煮茗,美味衹羹芹,那些优哉游哉的隐士,倒是会享福的。”
“贤妹一向是风雅的人。”姬日妍感慨一句,抬手敲敲香案,索性枕着胳膊闭上眼,等着看顾绩这回又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取悦她。前厅的长仆将公子、郎君们都带出去,也不知王姎一会儿还选不选,便都在西角门外候着。顾绩便笑,转头在近侍耳畔低语,让他将人带进来。
也没听见环佩声,也没闻见脂粉香,只感觉是进来前后三个人。顾绩的近侍绕去一旁,另两人俯身参拜。姬日妍撩起眼皮瞥过去,前头那个看着三十来岁,估摸着是爹,后一个正是好年纪,大海青的罗褶洗得泛白,清水布袜,平底青布鞋,袖角绣着不起眼两片柳叶。只能说是干净的,连小家碧玉也算不上,贱庶村夫罢了。姬日妍不由笑一声,饶有兴趣地偏过脑袋去看顾绩,“你这妮子,本王宠得你轻狂了,好大的胆。”
“小妹岂敢?”顾绩知道定王不会因着这些小事动怒,便厚脸皮地笑道“这是个懂事儿的孩子。汗青堂的大掌柜已是耳顺之年,抬了他父亲做侧室。听说王姎要选侍,陈掌柜特意拜托小妹将他送来。能伺候国公自然是天大的福分,在院子里翻晒药材,浆洗衣服,不也是王姎的恩典嘛。”
说着,顾绩略一歪头,近侍捧来茶盏,小村夫由是也明白,将之接在手里,跪地奉茶,柔声细气道“仆家狄樵儿进孝,叩请王姎万福,荣贵平安,大福大喜。”
声音还不错,低柔沉静,不叫人听了心烦。姬日妍低头瞧他,打眼见那双手倒是好看,皮肤细白透青,手背血管清晰可辨,淡粉色的指甲短圆齐整,平日里做活,倒还不忘记整理仪容,是个本分的孩子。素银镯子在腕上空荡荡地晃,衣袂自然垂落,露出一截小臂,鞋也窄,是清瘦的。姬日妍接过茶盏,狄樵儿犹不敢动,长睫抖个不停。
“贤妹既这么说,就留吧。陈二与本王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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