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第(2/4)节
了?”
“尚好。就是…”应芜摇头,和他道,“罢了,我渡劫…他一定担心坏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苍列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应芜回头,不解道:“师兄?”
苍列一瞬间想要骗她,师尊已死,她不要去跟他分别。
但他望着她幽黑的双眸,竟然无法发出一言,更何况,他实在不忍心,师尊苦等十年,久久不散,就是为了确认她的安好。
苍列心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不舍。
他确实像师尊,像他的多情,像他的优柔,像他的偏心。
苍列见到天地异象,忽然有一种快慰,他说不上来的痛快,似乎有事发生,砸在这潭枯水般的世道,苍列的心隐隐震动。
但他又恐惧,理智将他拉回牢笼,让他必须弄清天意。
天命所归,就在他的手中。
应芜耐心地等待着他,苍列说:“你渡劫时看到了什么?”
应芜摇头,“看到了他。很多他。”
“你渡劫时…见到了师尊?”
“嗯。”应芜苦笑,“我觉得他在等我…他…他还在吗?”
何等聪慧!苍列叹道:“你渡劫十年,他现下已经快要消散了…”
应芜心里一紧,将手抽回,可还是等着苍列说话。
如何舍得不让她去?
苍列道:“不论发生什么…你要稳重,他不想见你痛苦,让他安心离开吧。”
应芜点头,她转身时,袖口滴滴答答的淌出血来,几乎洇湿了她整个臂膀!
苍列忙道:“阿芜,你伤未痊愈。”
应芜这才察觉出痛,看到旧伤开裂,她猛地一怔。
苍列问她:“为何不疗伤?若是无法运气,便让师兄来。”
应芜摇头,她调整气息,将伤痕修补,又换了一身赤红霓裳,她回头道:“这样渗血也瞧不分明,而且师尊他喜欢我穿红衣。”
苍列不疑有它,又觉得心痛。
他早已看不见了…红裳白裳,又有何用。
应芜匆匆赶去他身侧,褚绥正守在溪边,瞧他…竟是在写字。
好悠闲。
应芜走过去,就瞧见水中写着“桃李春风浑过了,留得桑榆残照”。他想了想,觉得桑榆残照也要没了,就把这句擦了。
应芜跪在他身边,他只觉得有些动静,便伸手去摸,应芜将他的手盖在头顶,就像幼时那样。
褚绥抚摸着她,以神魂相问:“渡劫可还顺畅?你大好了?”
应芜的血淅淅沥沥地淌在溪水里,她手臂上的旧伤疼痛至极,但她还是缓声说:“好了,徒儿大好了。”
“那便好。吾将西辞…你…”
却不知该说什么。
应芜摇头,窝在他膝上说:“再留一段时间,阿芜陪您。陪您等到日落…就是您自比桑榆,确实不妥,以您的美貌,叫芝兰玉树才好。”
“你总是惦记着皮相,不过红粉骷髅,没什么好的。”
“都是好的,您哪里都是好的。”
“好好好…不争什么是好的了。”褚绥轻声说,“你伤着了,吾怎么嗅到一股血腥气。”
应芜遮掩了气味儿,还是没能逃过他的敏锐,她摇头,撒谎道:“徒儿好了,没有受伤。”
他并未戳破她的谎言,而是心疼道:“劫后逢生,要好生调理,不必急于一时。”
“是生是死,于我无差,您走了,我对此早就…”
“别如此说,吾心里难过。”
“不说了…阿芜不想让您难过。”应芜又问,“但徒儿陪您去,您不…不想么?”
褚绥沉默良久,才说:“隐约是想的,你能陪吾,这路上也不寂寞。但比起相伴,吾还是愿你好好过活,这样才走得放心。”
应芜心里想的却是:他也想过让我陪他同死,可见他还是依恋我的。
应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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