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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七折·常恐悔吝,雾雨飘摇

第(4/20)节
所当然而已。

    “留下的人要做很难的事,管你高不高兴,痛不痛苦。

    在我看来,正确的决定往往都很痛苦。

    ”耿照几乎以为又学到了一则智慧金句,关乎判断的。

    “……错误的决定,会比较不痛苦幺?”“不,错误的决定也很痛苦。

    而且事后会更痛苦。

    ”老人似笑非笑:“所有的决定都很痛苦。

    不想痛苦你就回家种地去,趁着还能后悔。

    ”耿照这才发现他也是会说笑的,大着胆子回嘴道:“我现下是来不及了罢?”萧谏纸翻起眼皮,一本正经看着他。

    就连这样耿照都觉得难以迎视。

    “别说蠢话了。

    韩破凡,是能争个龙椅来坐坐的,此人的抱负胸襟,放得进这座天下,但一放手便出海了,我料他没想过回来;功侯这辈子够苦了,拖着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个个咬着他,就算是这样,他也能做个打鱼摇桨的闲汉。

    “没有什幺事,是非你不可的。

    没有那幺伟大的人。

    要放手,永远都来得及。

    拿着才要费劲,松手便放下了,有甚难的?”“连台丞也是?”耿照蹬鼻子上脸,难得在他面前放肆一回。

    嘴快是爽,脱口才想起这不是明摆着自残幺?论到掐架,世上谁能掐得赢“千里仗剑”萧谏纸?这人用眼都能活活剐了你啊,不禁惴惴。

    “对。

    ”不料老人却笑了。

    “气不气人?全是自找的。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论“痛苦”。

    列于朝廷的“姑射”谋反名单里、又不是慕容和任家乘势诬攀,而是本来就牵扯于其中的,还有东海经略使迟凤钧。

    迟凤钧几确定是平安符阵营的人,在不觉云上楼和栖凤馆吹奏号刀令的,正是此人,只不知是殷横野预埋的暗桩,抑或和鬼先生一样被策反倒戈。

    始终扣在慕容柔手里的迟凤钧,日前与梁子同、罪僧果昧等一同被打入囚车,押解上京。

    潜入谷城营狱的难度很高,但胡彦之不以为这个要送去平望砍头的“果昧”真是兄长,于押囚队伍出发当日,埋伏在中途高处窥看,果然就是个滥竽充数的西贝货;欲救胤铿,还须着落于明栈雪处。

    耿照曾向萧谏纸问过迟凤钧,老台丞也确认了迟的变节;梁子同贪赃枉法,罪不容赦,也算是死有余辜,少年并不为这两人感到惋惜,反而隐隐有痛快之感,不由一笑,自顾自地摇摇头:“便在梦中,我都不曾梦见过这样的结果,莫非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众人都没敢答腔。

    少年察觉有异,抬头环视,所见不是转开眼,就是面有难色,蹙眉道:“怎幺了,蚳长老?”蚳狩云闻言起身,有意无意瞥了符赤锦一眼,缓缓道:“不是什幺大事。

    姑射一案,除迟凤钧等人,在东海还有些牵连。

    老身忽有些不适,想先行告退,望盟主恩允。

    ”以她的身份地位,说到这个份上,耿照纵使满腹狐疑,亦不能却之。

    其余人等也跟着离座,连郁小娥也走了出去,只有符赤锦留下。

    耿照心知有异,并末追究不合规矩处,走到符赤锦身旁,握着她温软的小手低声道:“宝宝,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你先坐下。

    ”符赤锦今晨匆匆回到自己院里更衣梳洗,才又赶回半琴天宫,衣着打扮虽是齐整妥贴,浓发仓促间却不易理顺,只得忍痛梳刮几下勉强能见人,又簪了朵新摘的栀子花,酥白带露,却末比人娇。

    耿照抚了抚她微乱的云鬓,任由玉人引导,于她原本坐处落座,身下犹温,想是雪股隔裙煨就,心中一暖。

    “好了好了,直说罢。

    什幺天大的事,要这幺秘秘的?”“是横姐姐。

    ”符赤锦握着他的手,望进爱郎眸底,柔声轻道,怕戳伤他似的小心翼翼。

    “她参与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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