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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七折·常恐悔吝,雾雨飘摇

第(3/20)节
提。

    ”漱玉节见她投来视线,抿嘴一笑,娓娓续道:“正如蚳长老所言。

    殷横野之死,震惊江湖,乃当今武林头一等的大事,各门各派无不争相打听,是何方高手有此能为,甚有好事之徒拟了几套‘新三才五峰’的榜,无论内容是如何的风马牛不相及,其中有一条万儿,家家都列在上头,无一肯漏。

    ”黑白分明的美眸滴溜溜地一转,举盅就口,不再说下去,众人皆知她说的是谁。

    雪艳青半天没见耿照接口,忽然冒出一句:“说的就是盟主罢?”众人都觉没头没脑。

    只是雪艳青武力强横,身份又高,偶有些莫名其妙的举止,旁人的反应多半是莫测高深,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要笑。

    耿照对她微笑点头,示意“知道了”,雪艳青才又端坐如前,美眸平视,恢复原本那副诸事莫扰的清冷姿态;樱唇虽抿,嘴角却微微勾起,绽露一丝笑意,似觉帮了他点什幺,约莫连她自己都末察觉。

    取下殷横野首级之人,其实不难猜。

    姑射谋反一事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慕容柔与平望任中书的联手默契,已然呼之欲出。

    身为慕容麾下新近崛起的武胆,先于论法大会三战扬名,继而一统七玄,向七大派释出和睦之意者,舍耿照其谁?必是他代表镇东将军府和央土任家,摘下了名列“凌云三才”之一的绝顶高人之首。

    这样的崛起速度和武功造诣已够骇人的了,更可怕的是他背后除了七玄势力,竟还有慕容柔和任逐桑当靠山……这让所有的江湖耳语在瞬间通通沉默。

    谁也摸不清这大半年前尚无籍籍之名的乡下少年,身后究竟有多深的水;情况末明朗之前,附和或抨击他都显得太过不智。

    毕竟连殷横野都丢了脑袋。

    潜行都的工作就是耙梳这些渐趋静默的风声流动,巧妙地把暗示放出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确保在众多揣测当中,有正确的、或利于同盟和盟主的部分。

    光是这样,就得用上潜行都里的最精锐,绮鸳迄今仍在谷外各处活跃,和所领的姊妹们还没被叫回来替盟主“疗伤”;若耿照再迟几天醒来,就非召回她们不可了。

    耿照并不热衷名位,况以他浅薄的官场经验,也知“锥处囊中,其末立见”的道理,出锋头可不是什幺好事。

    但萧谏纸能洗刷污名,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喃喃道:“老台丞本已有了自污其身、任人唾骂的觉悟,不惜承担一切罪名……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

    ”幽邸墟残间的最后一瞥,并不是台丞与他的告别。

    早在决战前的数个无人之夜,少年悄悄潜入软禁老人的驿馆,萧谏纸便有系统地把一切交代给他,包括策动“姑射”运作的证据,录有他和七叔各种研究调查的笔记图册,还有万不幸失败,后续殷贼可能的各种逼迫侵袭,及化解因应等,一一授与耿照。

    “我和屈咸亨,都有了背负恶名而死的觉悟。

    ”经脉和丹田气海的重创,使他几成废人,说话喑弱虚疲,只有眸子依然放光。

    那不只支撑着老人,其实也一直支持着耿照。

    “屈咸亨死了,我不会让你不要悲伤,至少我们保住了他的声名。

    虽然他可能根本就不在乎。

    ”萧谏纸冷哼着,连自嘲都像在生生切开自己,耿照的痛悔与之相比,渺小一如随口哼唱别曲,连拿出来说都需要勇气。

    “你没时间想这个。

    ”老人嘶薄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

    被看透的感觉宛若一丝不挂,他的羞愧都快麻木了。

    “记不记得,当初我叫你回去?”耿照想起初遇时的那艘平底粮船。

    狭窄的船舱,微馊的饭菜,还有那难以入口的粗涩茶水。

    怎幺可能忘得了?“回去的人,可以做自己。

    ”老人平静说道,出乎意料地并不苛烈,不是一不小心就打了他的脸之类,只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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