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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渡山河 第91节

第(1/5)节
    他语气严肃,神态严肃,向繇十分感动:终于有人问到点子上了!

    向繇赶紧道,“正是呢,天衍元年到五年,南境每年的税收至少也有千万,可是这些年能征来三四百万都是多的,那日在中殿,殿下您也听了些军费的开支,许闰廉说‘调拨钱粮,不知道要背谁的黑锅’,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又说我一直统筹着军事补给,户部几百万的税收都拿着大头——这话也就说给不了解详情的人听,若是换做夏舟,当场就能笑出声来——盐铁铜矿瓷器棉纱,这么多年,物资调拨上来,我是连明细账册都是看不到的,全凭底下人一张嘴,说短缺就短缺,说拖延就拖延——我拖得,可是前线拖不得,几个月前我斩了个贻误战机、办事不利的堂官,这些滚刀肉才晓得收敛一阵,谁知,现在又是故态复萌,还愈发变本加厉!”

    向繇一为表诚意,二为拉拢,自认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但是明显辛鸾对南境执政者众而不和的情况无法想象,冷静地想了会儿,问了句,“是有亏空,还是别的?向副就不能安排自己的人下去吗?”

    知道他介意,邹吾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向繇就只有苦笑,“若只是换个钦差的问题,也不会这样为难了,有些人掌着国库的钥匙,清理赋税只有他们自己人去才会吐出银子。”

    但显然,这些超乎辛鸾对赋税的理解了,辛鸾皱着眉,还是有点没转出来个儿。

    邹吾开口,直接帮着翻译:“若我没有猜错,向副的意思是在说右相等人耗费官帑,以肥私囊。”

    向繇瞳孔一震,整个人都避让了一下。心道: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但是这下,辛鸾听懂了,也来不及纠缠那些小情绪,一句话追上,“那向副手中有什么证据吗?”

    向副苦笑,看出来辛鸾在清平的东境待得太久,根本也不懂他的意有所指,只能直言:“若有铁证,今日也无需再议了。”

    邹吾打定主意不给向繇打太极的时间,快刀斩乱麻一样,难得地帮着向繇说话:“有关国帑官帑,的确都是这样的,查起来,不能严,不能松,一个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让巨蠹硕鼠将钱财转移,杀人的话,有时反而是下下策,因为死了人,这些国帑更是死无对证,钱不会变出来,只会被暗中再瓜分。”

    邹吾无形中推动着谈话的节奏,辛鸾眼睛乱眨,邹吾的冷静直白也让他冷静多了,可是他听完还是觉得不可理喻:这群人都是要钱不要命吗?

    向繇也跟着接言:“的确是这个道理,申不亥的势力在南境树大根深,若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他们会推两个替罪羊出来,而这渝都里的人,那是一根汗毛都是伤不到的,该收不上来的赋税,照旧收不上来,强行继续征缴,也不过是盘剥些个没什么油脂的小民,这些年我奖励农商充实的仓廪,来来去去不过是为他们做的嫁衣罢了。”

    邹吾却不接这话了,悠悠道,“向副,容在下说句不好听的话,申不亥如此纵容手下贪墨,根据您的说法,那不是几千几万之数,而是数百万之巨——误国如此,您在南君面前,就当真一句都不敢说吗?”

    向繇一愕。

    事后,辛鸾也问过徐斌,说那要给他送礼的房大人准备了多少礼金给他,徐斌伸出了五根手指,回复他,只有咋舌。

    “五万两?”

    辛鸾真的在大胆地猜了。

    他知道南境的养廉银特别高,他是在拿一个三品大员一年的俸禄在猜,结果徐斌又给他添了个零头,辛鸾当即沉默了,感觉这草包一样的房大人可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南境这破落局面,到底是怎么维持住的?”辛鸾嘟囔,对这贪弊之风能演到如此之烈,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时邹吾的态度也很明确:大事为先,你向副可以委婉地哭穷,也可以委婉地请求催账,但是辛鸾毕竟不是民间穷凶极恶的讨债人,他管这件事的确占着些便利,可这么大的包袱,不是你想甩就能甩过来的。

    但是辛鸾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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