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第(3/4)节
愣。
言舒,妈妈今天来不是找你要钱的。
事是他做的,我,也有责任。贺言舒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其艰难地吐出。
我把我的积蓄先给你,剩下的我会再想办法。
纪安吉下葬那天,下了雨。
纪沉鱼一袭黑衣,抱着她的遗照站在最前面,保镖在他身侧,替他撑着伞。
纪沉鱼的神情十分恍惚,神父在祷告些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只是木着脸站在那里,行尸走肉一般。
身边的人,看了眼眶都发酸,生怕他一个撑不住就会倒下去。
其实纪沉鱼没有见到纪安吉最后一面。纪安吉早在他赶来前几天就咽了气,身边的人怕存放不住腐坏了,立马送去火化了。
纪沉鱼回去,见到的就只有那么一个小黑盒子而已。
他愤怒、无措、伤心得快要发狂,他恨不得把这个盒子砸个稀巴烂,叫在场的人别再演戏了,快把他奶奶还给他。
连续几天,他醒着的时候就要大哭大喊,乱砸东西,像一只发狂的猛兽,谁都不敢靠近他。
等到真正下葬那天,他才惊觉,那个为他撑起一方天地的人不在了,他的哭喊不会再有人无条件买单。
长大是一瞬间。当一个人发觉自己没有了倚仗,只能自己做自己的倚仗,甚至还有一大帮子人等着倚仗他的时候,他就被迫长大了。
长大真疼,他宁可不要这些财富和地位,只想一辈子做有奶奶庇护的小孩。
奶奶有没有什么留给我的话?纪沉鱼终于想起来,问道。
没有。老太太说,您不喜欢听说教,她也从来不要求您什么。活着的时候不说,没道理要死了还唠唠叨叨。
纪沉鱼眼眶又红了,尽管早就跟个核桃一样。
她还说过什么关于我的话?
她说,在她眼里,您是个单纯善良、热情开朗的大男孩,她想永永远远地保护着你。
贺言舒明白,纪安吉临死,最终自私了一回。
她体贴地为纪沉鱼免去了临终前的侍奉和难捱,却一点没考虑身后的事。
集团铺天盖地的决策、纪沉鱼没见到她最后一面的自责,她全都撒手不管了。
或许直到她死的那一瞬,才终于停止了大半辈子操劳和忧心。
人死如灯灭。
纪安吉没有任何临终教诲,她的骤然离世,却算是给纪沉鱼留下的最后一课。
纪沉鱼必须从悲痛中站起来,为纪氏点燃新的焰火。
贺言舒下了很大的决心,数着日子捱了一整个月,才拨通那个电话。
他知道选这种时候很不妥,但他不可能等纪沉鱼回来再开口。
喂。贺言舒先开口。
言舒哥纪沉鱼的嗓音沙哑,喉咙像是肿成不能说话的程度,透着疲惫,对不起啊,这些天太忙了,空下来又合不上你那边的时差,我怕打扰你休息,就没给你打电话。
没事,我也没有等你电话。贺言舒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同一句话纪沉鱼重复了好几遍,大脑很是迟钝。
集团要处理的事实在太多了,他一天有十几个小时的会要开,睡眠极度缺乏。
可是贺言舒主动给他打电话,他的心里就被注入了动力,觉缓过来好多。
是啊,他怎么忘了呢?他还有贺言舒。
那个温柔的男人,一直在国内等着他,他们还有个家。
再不济,他还有贺言舒啊。
纪沉鱼,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跟你说点事。
有空的。什么事,你说,但凡我能办到。
贺言舒的声音很平静:纪沉鱼,你和我重新在一起的时候,向我保证,你什么都会跟我说,什么都不会瞒我。你还记不记得?
纪沉鱼心里有种不祥的预,却只能顺着他的话被动回应:我记得。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打压我母亲企业的事,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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