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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0)

第(2/4)节

    倒也不是没架吵,着实是没那闲工夫。

    天杀的蔺衡,给他们的哪是一所宅邸,那压根就是间家徒四壁的破屋子。

    除了堪堪遮挡风雪外,廉溪琢真没参透这间仅一张床、一张桌子的木屋,还有何处能与宅邸二字挂得上钩的。

    艰苦的生活条件弄得两人一连几日清扫灰尘,徒步十几里山路赶远集采买物什都来不及,更遑论吃饱没事干争嘴斗殴了。

    好几次廉大学士受不了这委屈,差点儿直接拔脚远遁。

    偏偏纪将军脑袋死轴,将人寸步不放的盯着不说,还张口闭口圣令不可违。

    所幸的是纪怀尘也没真全然不开窍,知道扛回两坛子美酒,边哄边把人给安抚住。

    是以除开头几天的辛劳,打从第四日开始,小木屋里就多了尘世百千的一缕烟火气。

    皇城郊外与主城路途虽隔不远,气候却是典型的严冬之境。

    草木萧瑟,狂风肆掠,独有环绕房屋四方的泥筑高栏,才使得炭火在围墙下成功升起,平白增添几分惬人暖意。

    廉溪琢这会儿正拨弄火堆,生涩翻烤着纪怀尘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大肥鹅。

    油光吱吱作响,在噼啪炸裂的炭火堆里散发出浓郁肉香,无需添很多辅助配料,一层酱汁一层细盐便足矣。

    给。

    纪怀尘递过一壶温好了的酒,卷起衣摆席地而坐,顺势接下他手里的活儿。

    冬季物料稀缺,山坡背风处的野菜长得倒不错,我摘了点做成小饼,待会儿你吃几口解解腻。

    往日行军期长劳顿,常常碰到吃食匮乏的时候。

    若遇险境,有什么填饱肚子的首先想到部下或伤兵。情况再艰难时喝脏水、嚼树皮,这些纪怀尘都早已习惯。

    但廉溪琢不同。

    廉溪琢幼年在宫中虽颇不受待见,然无人敢对他短衣少食。住进将军府后亦是如此,吃穿用度,称一句娇生惯养也不为过。

    纪怀尘其实不大会做饭,就熬个青菜羹、摊个野菜饼还算拿手。

    眼下住在一块儿,他自是不愿让廉溪琢跟着受罪的。

    奈何手艺实在有限,做不出皇帝陛下那些花俏鲜美的菜式,便只能往野菜饼里多放些果脯,以此缓和下清苦涩麻的口感。

    要吃你吃。小舅舅下颌一抬,无比傲娇的灌进两口陈酿。我有这个就行。

    别闹,空腹喝酒本就伤胃。不垫些肚子,这荒郊野岭的难受起来,我可拿你没办法了。

    纪怀尘少见的啰嗦,伸手去夺酒壶结果反遭人踹了一记。

    廉溪琢哂哂凉笑:将军放心,若当真难受那也是我应得的,不劳你辛苦照料便是。

    隅清,你到底怎么了?

    纪怀尘浅浅叹息,眉眼极尽严肃。

    从晌午收到信笺后你就这副烦闷模样,可是陛下在宫中有要事,担心的紧?

    要事?

    也没甚要事。

    不过蔺衡闲得慌,巴巴的写了封上千字的书信来关怀而已。

    说是关怀,也就开头那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候。剩余全是在讲述他和慕裎相处的怎样甜蜜,两人又怎样的腻歪。

    看得廉溪琢气不打一处来。

    穷显摆什么,搞得就他一个人有心上人似的。

    小舅舅低声怨怼,木棍戳得柴炭堆火星四溅。

    郊外本就宁静非常,加之寒冬腊月连虫鸣声都没有。他那句自以为悄么唧儿的话语,纪怀尘却只字未落。

    隅清,你已有心上人了吗?

    廉溪琢侧目微怔,旋即笑了笑。和纪将军有关系?

    纪怀尘重重一沉气,没像往常那般含混略过,反而端正神色道:回答我。

    怎么?将军要拿兄长的架势欺负人啦?

    廉大学士勾唇,双瞳在炭火的映射下闪出熠熠流光。

    抱歉,私人问题,本王爷概不作答。

    隅清!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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