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第(4/4)节
廉溪琢被噎得脸颊都气鼓起来,不能拿国君怎么样,干脆抽出腰后垫着的软枕,冲着纪怀尘面门将他砸了个趔趄。
纪将军简直有苦难言。
知道他还在为浣歌坊的姑娘一事怄恼,想稍稍安抚几句。
不料廉大学士甩过衣袖,头也不回的冲往别处撒性子去了。
陛下,这我他
蔺衡不耐烦挥手。快去追罢,一路多盯着些,他若踢坏宫里草木石砖。照老规矩,从你月饷里扣。
纪怀尘:这个月饷银二十两,贴补十两,加上廉大学士的,一共负债三百七十两。
打发走这对要命冤家,蔺衡真觉得有些头昏脑胀。
不禁揉了揉眉心,歪进檀木椅靠上稍作休整。
在一沓奏折前呆坐了半晌,恍惚想起是用晚膳的时辰了。姜来公公早备下菜品,只等陛下传召即可端上案几。
鲍汁酿小肚、八宝野鸭羹、绣丝乾贝、蒜蓉山药、还有一道炝炒叶青。
菜肴很精致,可惜国君大人实在提不起半点胃口,便长叹了口气,吩咐全数撤下。
蔺衡挥退随侍的宫人,只身踏出宣政殿。
暮色中的南憧皇宫看上去既庄肃也很孤独。可见度不太高,只有远处几座挺拔的殿宇檐顶还清晰可辩。
深深一嗅,冷冽的空气从鼻息直入肺腑,倒让他觉得满身的疲惫消减了许多。
月光练白如水,淌淌抛洒在堂前和脚边。他望着,突然就想起了慕裎。
原本那日太子殿下愤愤说想弑君,他心里是很怅然的。
而这种怅然在几日不见面中,又衍生成了一种说不明白的失落。
他心里十分清楚,慕裎有着绝对的理由去怨怼自己。
好好的太子殿下忍辱负重,换了谁都不免想宰了那个始作俑者。
慕裎即便真的翻脸也好。
大不了被指着鼻子骂忘恩负义、小人得志嘛,或者气不过上手锤他几拳踢他两脚。
可慕裎没有。
不仅没有,反而还亲手熬汤送到宣政殿来。
这番体贴举动让皇帝陛下在不解之余,额外生起了一种孤很不是个东西的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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