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第(3/4)节
弯。
披上最厚的狐裘大氅,我陪你去。
慕裎一路出来是没有方向和目的地的,在宫道两边嗅嗅花枝,踩踩雪堆,一个人也玩得甚是有趣。
蔺衡就跟在他身后,和那五年里一样,沉默寡言,只在太子殿下踩不稳或者没察觉枝桠要碰到头顶的时候,才会有所动作。
大概是下过雪的缘故,风一吹黑云散开,皎洁的月光高高悬挂,被地面反衬出如水一般的流淌质感。
两旁道路上错落着数盏暖黄琉璃灯,灯盏外面的雪还是厚厚的一层,将灯光显得有些朦胧。
快看!
慕裎好似发现了新奇玩意儿,轻呼了声,两步快跑急急停在一间华丽精美的宫殿外。
这里面是什么?他凑到门上从缝隙往里张望了半晌,摇摇头。好黑啊,什么都看不清。
殿门落了锁,里面没有光线透出来,仿佛是间不太常用的闲置宫殿。
可闲置宫殿怎么会修葺的这样奢华,况且窗椽上没有任何积灰,应该是时常有人打扫的。
眼见着太子殿下就要去鼓捣门上那柄莲花锁,蔺衡脸色一变,飞快把他的手捉回来,顺便拿身子挡住厚实的大门。
别看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慕裎被他扑过来的速度惹得一顿,随即笑了笑。这么紧张?别是金屋藏娇了罢?
慌忙间两人紧贴到了一起,近到鼻息几乎交融,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他了解慕裎的脾性,要是毫不在意随便扯个解释出来,这位太子殿下或许还能相信一二,转头去找寻其他好玩儿的。
可自己这样的反应,就算说不是,也无异于是此地无银。
相持片刻,慕裎先把手挣脱出来。
不是我说你,寒冬腊月的,连盏灯都不给人家姑娘留,属实是你的不对了。
蔺衡哑然。
要说空口捏造的本事,还得算是太子殿下技艺精湛。
听到金屋藏娇,他又想起那件梗在心头的事了。
月光中慕裎的面庞看上去更加温润出尘,俊雅之感让人不忍久视。
这个本该是日后成为淮北子民心中所信仰尊崇如神明一般的人,却必须忍受诸多流言嗤笑,在这里蹉跎受屈。
抱歉。
蔺衡突然道。
慕裎微讶,却还是一笑。给我这么远的池清宫,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有诚意道歉的样子。
蔺衡有着属于他独特的可爱之处。
不出意料立刻正色,相当认真反驳回去。
是你自己说的。
慕裎听闻面上的讶异更浓了,记忆里连这个宫殿名字都没听过,何来是由他做主择选的道理。
此刻门廊处风渐而大起来,吹动两人的衣摆都上下翻飞,有些枯叶从雪中被吹散,在地面发出瑟瑟声响。
太子殿下再次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宫殿,把好奇心和手一齐缩回衣袖里。
冷死了,咱们回去罢。
蔺衡点头,兀自往前走了几步,发觉身边并没有人跟着。
转头去看时,慕裎仍旧站在台阶上,直勾勾望着他。
显然是没有散步散回池清宫的打算。
皇帝陛下出行通常都是乘坐步辇,这会儿随行的宫人不敢靠近,远远跟在几十米开外。
蔺衡刚想唤人送一顶软轿过来,慕裎却偏头对他招手。
要你背我。
皇帝陛下心下觉得既无奈也有些好笑。
都要把孤五马分尸了。
还巴巴的使唤人当座驾呢。
慕裎见他不予理会,就势往台阶上一蹲,支着下颌小声哼唧。我走不动了。
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配上冻得发红的鼻尖和微微鼓起来的面庞,隐约让蔺衡生出应该的应该毕竟孤有罪这个念头。
皇帝陛下觉得就快要忍不住妥协了。
但他挣扎着咬牙强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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