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Ηρǒ18.CΟM七 枕香

第(3/3)节
哪个女子不艳羡她?

    然南夷领袖不甘,整军两年,又再犯边关。

    产房里,她声声嘤咛,像是刀刀割在他心尖上。

    宦官再三催促,他心焦不已,示意:再等等,再等等。宦官看他眼中流露的担忧焦虑,终究不忍,便束着手站在一旁等候。

    心在油锅里滚过一遍又一遍,稳婆终于抱着孩子出来,嚷道:是小郡主!

    他匆匆抚了把孩子的脸,不顾阻拦,野蛮冲进产房,看着妻子苍白的面孔。

    她脱了力,狼狈不已,床上也未得收拾,一片狼藉。他俯下身,怜惜地吻了吻她满是虚汗的脸。

    辛苦了,夫人。

    她虚弱地朝他笑笑。

    三个月后,平南王再次率三军出征南疆。

    孩子刚过百日,还不会唤爹爹。战事告急,连孩子的百日宴也来不及办。

    他对母女俩满是愧疚,最后,他紧握了下她们的手,铿然转身。

    金戈铁马,终难放下。

    她摇着孩子的胳膊,逗了她笑,笑着笑着,忽然泪如雨下。

    奶娘上前接过小郡主,她怀里一空,心里也似缺了一块。

    来年,边关连连传来捷报,平南王英姿飒爽,频频击退敌方。她松了口气,不管好坏,人活着就好。

    过数日,又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却不是好消息。

    即将将班师回朝时,最后一战,南夷将领视死如归,砍伤平南王手臂。南疆地处荒凉,天气恶劣,平南王并发炎症,恶疾缠身,到底没救过来。

    他去时,张着嘴,想唤谁,却无人能懂。

    朝上一片哀声,向来杀伐果决的皇帝,竟也一时发不出声来。

    她知道,他是想唤她。

    夜里睡前,她含着泪,面如死灰,不吵不闹。父亲担忧,陪了她许久,直至日落西山才离去。

    屋里的香,是婢女点的。她嗅着那香,想起他。入夜,他与她缠绵,香如丝般紧紧缠绕着彼此。窗缝漏进月光,灯焰噗嗤噗嗤地闪。

    香能燃一夜,隔日,他总爱抱牢她,深嗅她身上染着的香味。

    她拥着锦被,心想,这香,大概是他弥留人间的最后一缕魂了吧。

    不然,也不舍得久久不曾离去。

    她睡得不沉,醒来几次,又是以泪洗面。

    你身葬南疆,魂可曾归故里?让你瞧瞧,我却心难安。心难安。

    —完—-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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