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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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争艳的春景冲淡,各屋各院又渐渐恢复了生气。
首当其冲的就是陈氏,她在一场丧事中一跃成为偌大门庭的,大病一场连门都不怎么出,里外上下一时全没了主心骨,大事小事非得她过问不行。她清楚的知道这或许是敬家在金陵高门里最后的挣扎,等敬廷的尸骨被接回来,上面的封赏一下,敬家昙花一现的富贵就要彻底凋零,她每日忙于应付各家的夫人小姐,练就了一身说哭就哭的好本事,自然不记得新寡的妯娌还要过生辰。
杨裳来时,刚好碰见她扭着腰肢指挥婆子把一箱箱的绸子瓷器从车上搬去院子里,两人对上面,陈氏也只尴尬了一下,声音调高两度,让她听得清楚,
“都先放去东院,我要亲自看过,别什么好的坏的都能进府,二叔人是没了,可咱家里还有两位天赐的诰命!我看谁敢捧高踩低,非得一状告到宫里去。”
转身捏出一副笑脸,亲亲热热地拉着杨裳的手,问,“这不是禹世子妃?让您见笑了,家里这段时间真是……大不如前,连些下人们都会钻空子,娘和弟妹身子不好,可不得我这个当大嫂的事事管着,我苦点累点没什么,就是可怜了溶溶……七少爷还那么小……”
杨裳见她又有抬袖子抹泪的趋势,连忙一把按住她的手,笑道,“我知侯夫人劳苦功高,这不,我正要去溶溶的院子,一定给她转达夫人的难处。”
“那……那倒也不必,”杨裳人看着瘦小,手劲不一般的大,陈氏的眼泪被她握回去,龇着牙道,“养好身子是关键,家里有我看着,不会出乱子。”
一句没提生辰的事,不知是不记得还是不在意。杨裳懒于应付她,让侍女把礼物抱好抬脚拐去南院。
谢溶溶正躺在贵妃榻上,枕着谢夫人的腿,一头乌发散落下来,头皮被轻轻地搔着。
杨裳拿着枝梨花进门就看见这一幕,把树枝递给侍女插瓶,走过来打招呼。
谢夫人知道她俩交好,弹了下她的脑门,道,“还不起来?世子妃来找你了。”
谢溶溶闭着眼睛要醒不醒的模样,两扇长睫毛一抖一抖,一看就是装睡。杨裳凑近捏住她的鼻子,狡黠地笑道,“我一来你就睡,是不是不欢迎我?”
谢溶溶被她袖口上的花香熏得打了个喷嚏,揉揉眼睛把她也拉上榻,“怎么不欢迎?我一直盼着你送我的大礼。”
谢夫人放她俩说悄悄话,出门去小厨房盯着她从家里带来的婆子做生辰面。
门一关上,杨裳就从怀里掏出朵梨花别在她耳鬓,捧着脸左右看,“真是瘦了一大圈,我第一次见你时脸上还有点肉肉,现在颧骨都快凸出来了。”
“瞎说,”谢溶溶让银环拿过镜子来,两人凑在一起,一个娇美,一个清丽,“真好看,是从外面摘的?”
“嗐,你多久没出门了?自己院子里的花开了都不晓得?”说着牵起她的手要去门口,谢溶溶前些日子一病不起,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连风都吹不得,谢夫人不得已又住了进来,给她看孩子喂药,还像小时候一样。病去如抽丝,她又犯春倦,被猛地一拉差点跌下榻来。
杨裳眼疾手快,扑过去当了回人肉垫子,和银环一起把她扶着坐起来,靠在椅背上,那朵梨花掉在地上被踩了一脚灰。
“可惜了。”
“可惜什么?等你一会儿吃饱饭,我带你去门口晒晒太阳,让人给你搬张凳子坐树下,看我爬上去摘。”
谢溶溶捂着嘴笑,“你还会爬树?”
杨裳给自己倒了杯水,不以为意,“你知道在四川别人背地里都叫我什么?棒老二小姐。我爹是土匪出身,那些官员世家都看不上他,说他是个只会打仗的蛮子,谁愿意和土匪家的小姐玩?我从小跟在他身边,兵痞子带着,除了上山扒果子爬树就是抓野兔,别说你门口这棵梨花树,给根柱子我连宫门都爬的上去。”
谢溶溶吃吃地笑,心里却替她难过,“我要是在四川,肯定和你玩。”
杨裳哼了一声,“你愿意跟着我,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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