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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鬓头春(十八)

第(3/4)节
微颔首。

    梅沉酒没甚表态,可得令后的周识立即松释下挺耸的肩膀,脚底抹油似的慌忙告退,瞬间躲不见了踪影。她望着人的背影好笑地看直了眼,心里暗叹祁扇这张脸虽然生得好看,但也不妨碍旁人避他如避洪水猛兽。

    穿堂风过,消了梅沉酒午时赶路的燥热。她立定于檐下阴影处,试问道:“可是让祁大人久等了?”如此好声好气地说话权当给自己长了个记性,再没有因渴睡而看人脸色的下一回。

    祁扇往她脸上瞧了半晌,良久才道:“周大人说梅公子昨夜埋首案牍。现下一瞧,公子果真是劳心劳力。”

    “…是梅某失礼了。”梅沉酒没多辩驳就俯身作歉,态度不卑不亢。

    祁扇无端被这生冷的语气逗笑,他踱步自厅内走出与人并肩站着,“扇是巳时过半才至的,又同周大人聊了许久,算不上有什么耽搁。”

    手臂被虚扶起,抬眸便与祁扇四目相对。上回埋头端茶送水的家仆和婢子早早没了行迹,更无人敢踏入此地寻两位大人的是非。厅前,檐下,唯他们二人。梅沉酒垂落手腕,远望向微泛茶白的毒辣日头,思忖着开口,“祁大人昨日也察过爰书了,不知今日审查是想…?”

    “梅公子按自己的法子查案便好。扇独身一人在南邑恐怕处处受限,跟着公子倒还方便些。”祁扇紧盯梅沉酒睑下的青黑,眉间隐约的笑意愈浓。

    梅沉酒闻言一扫刚才的踟蹰,正色道:“爰书上的头桩案子虽然已经落断,但在下还有疑虑需得入狱审问。其余五案中,已有一案的凶手被江湖人士所治。他名呼石允,尚收押在官牢内。既然祁大人肯凭我意,梅某便斗胆作这案审的主,请大人一道前去了。”

    “公子昨日同仵作看了其余的尸首,可有什么发现?”祁扇下了台阶,示意她带路。

    梅沉酒愣了一瞬,复极快回道:“五具尸首伤处各不一致,伤口均被捣毁。”

    “如此看来,凶手当不止一人了。”

    “大人何出此言。石允所治的那名嫌犯为何不能对五人赶尽杀绝?他主动报官时,身边的尸首可是最后一案的死者。”

    祁扇有些意味深长,“若凶手是那石允所治的嫌犯。一连杀尽五人,公子觉得那人所求为何?”

    梅沉酒脚步一凝忍不住回头,却看人清俊眉眼下唇角含笑,还端着那副寻常待人的模样,未露半分好恶。祁扇对人心这般洞若观火,不会觉得世事无趣么。转念又思,既然他清楚这并非单纯的谋财害命,必然会去纠缠案件的隐情。

    旁的她不关心,只企盼后面几案不要同那邓如客一样,牵扯上什么朝廷中的贵人。祁扇若当真和她寸步不离,要做什么掩尸藏迹的行径可没有分毫的机会。不愿他再深究进这个问题,梅沉酒重新发问,“祁大人方才怎么提起周大人张贴布告一事?”

    “公子奇怪的竟是这件事?去岁月末,扇在北梁受命时就已听闻南邑的监军事潘茂豫潘大人临至关城。监军事与办案要臣本该同进同出,主动布告给百姓一个交待。可方才听公子一言,这才明白中间出了误会。”祁扇悠悠开口,仿若对所有事态无所察觉,”见南邑的百姓如此沉得住气,扇也自觉太过心急,不免惭愧。”

    “祁大人那夜如此巧合地递上信件,倒教人好不惊讶。”既然怀疑过她之前还有人来料理此事,怎么会特意取了个好时机将她请过去“看景”。那样明目张胆的威胁若不落在协谈之人身上,那还有什么意义。

    此言一出祁扇更是诧异,“我与公子在南邑皇宫碰上面,自然能推出公子是何时抵达关城的。”

    这是要打什么哑迷?商崇岁和潘茂豫本就是同时抵达邢州。赵海说起自己只知潘茂豫时,梅沉酒浑当他是身在牢狱无可奈何;可祁扇已然听见风声,却装聋作哑地隐没掉商崇岁此人。

    虽然她来邢州之前就万分清楚晏佑有意处置商崇岁,但谕旨上既然白纸黑字地对他委以重任,一朝帝皇也该不会罔顾纲常伦理。可上至朝中中侍、北梁外使;下至平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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