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鬓头春(十八)
第(2/4)节
冷汗,这无端的熟悉竟在长贵身上捉到些许影子。尽管两人并无半点相似之处,可各自的违和却教人无法忽视——长贵声容有别;而邓如客身下,或许也不是原本的邓如客。
唯一不解的是赵海提及的康盛十年的九月,她想不出晏佑是因何缘由要在那时安置人手进入关城。古来帝皇久居庙堂,常忧心手下军士根据盘互,起谋逆之意;他却是完全不同,宫内实权难握,就大费周章地将手伸向边境。
“你是何时离开关城的?”梅沉酒记起她还在建康时收到的信件,估摸着眼下晏参已在晏佑身边待命了。
赵海思索片刻即答:“是在监军事潘大人临邢州之后。”
“监军事潘大人?”梅沉酒转身狐疑道:“朝中御史中丞商崇岁商大人,受皇命远赴关城审查此案。你竟浑然不知?”
“此案慎重,鄙人这等身份如何能知其中详细。这位潘大人,也是鄙人在狱卒闲谈时记下的名讳。”原本安分跪于地的赵海在应声后,忽地瞪大了两眼,挣扎着就想起身,“…公子方才是说,商崇岁商大人!?”
梅沉酒瞥了眼重新被押回地面的赵海,气极反笑,“你既见得宁将军留在康盛,怎么见不得商大人脱离嘉和的苦海?”
“宁将军手握兵权,又在坊间声望极高,陛下自然不会轻易处置。”赵海话中惊切难掩,“可商大人…商大人可是……”
“可是什么?你把自己当作什么了?”梅沉酒被他接连不断的话搅得心烦意乱,拧眉斥责道:“赵海,嘉和二十五年哪怕烧了他们烧了我,也断不会烧到你身上!”
只一句,就将他出神的魂魄重新打回已显颓态的躯壳里。赵海倏得静默,不再言语。
梅沉酒移了视线,口吻极快地恢复平常,“你既身为掌柜,免不了要同人来往。我且问你,近些时日,客人们都闲谈些什么?”
午后所察的尸首惨状牢牢印在她的脑海里。若暂且将其余几案的凶手想作一人,其出手狠决、神出鬼没,想要直接缉拿归案恐怕十分困难。求财或寻怨,如能探得市坊间的风向,兴许还有胜算。
“关城的客人天南地北…”赵海闻言无奈低头,可为难的话只说了半句,再度开口已有些不解,“近来的客人倒是常提起城郊的那处佛庙。”
“佛庙?”梅沉酒眉眼一凛。
“是围着几尊石佛建的一座小庙。”赵海皱眉回想,“鄙人如未记错,这佛像是早些时候一名石匠过路时着手雕刻的。眼下佛事兴盛,神佛更不可轻易流落荒地。周县令便吩咐人把那处搭上砖瓦,也供过路人歇脚。”
“你可还记得佛庙是何时修缮完全的?”梅沉酒无奈轻叹一口气。世事动荡,普通百姓求神佛庇佑再正常不过。
“具体的时日,鄙人也记不大清了。”
梅沉酒见左右再问不出什么新鲜来,终是倦怠地对旁站着的两人招招手,“周大人已吩咐过牢中那些狱卒,带他下去罢。”
待到审完赵海离开此地,梅沉酒询问身边卜易,才发觉快临近五更天。她想重回榻上歇息又觉得过于散漫,便随手在架几上拣了几册卷子,打算进屋挑灯细看。谁知下刻被叩门声惊醒,时已将至正午,案上的书简也只被潦草掀开了一角。
周晗站在门外候着,见人出来赶忙迎了上去,“外使在厅前,在下领公子过去。”
梅沉酒自知耽误了时辰,随人顺小道一路疾走,拐过不少堆置杂物的偏房,才和祁扇打上照面。他正侧身与周识谈话,一袭玄青素袍显得气质尤为清放,“周大人何故今日才贴出告示?”
“祁大人才同梅某一道查案,周大人自然是要在今日告知关城百姓。”梅沉酒提裙踩上石阶,率先朝着人行了礼,“劳烦周大人。”
苦于招呼祁扇的周识听见背后终响起脚步声,立刻按捺不住地回身,想把这烫手山芋交出去,“公子当真客气了。既如此……”
“扇跟着梅公子便是。”受人忽视的祁扇不多计较,爽快地接过话茬后向周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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