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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鬓头春(十七)

第(2/4)节
事她浑不知情,还是这只是阴差阳错的巧合?

    无奈的慨叹转瞬即逝,她打算沿小道返回前院。转过身时视线触及对侧廊下,发现正朝着自己招手的周识。

    寻常官员格外讲求行走坐卧的礼俗,这样夸张的举止绝不会展露于外。梅沉酒吃惊于他的耿直,走近忙推脱了行礼,开门见山道:“在下正与外使相谈结束,想着来寻周大人解些疑惑呢。”话尾稍扬,显然心中愉快不少。

    “梅公子言重了。公子远道而来协助调查此案,下官定当知无不言。”周识恭敬回答,将人领向廊道尽头的另一处小院。

    梅沉酒紧随其后,待周识不再匆匆而行,便敛去寒暄沉言:“敢问周大人,外使手中的爰书是何人撰修?”

    “爰书初本由在下随几位大人调查后亲手所修…”明是该直截了当道出的话忽得一顿,周识的脸色倏然僵硬,声音隐约发颤,“外使手中的爰书为县衙主簿誊抄校对后转交。主簿做事向来慎重…但若真是复本上出了差错…下官…下官……”

    七页黄纸,统记六案。但唯一记述完全的,便只有赵海卷入的毒杀案——凶手是客舍中的庖人,因不满那行商队伍的头目欠债不还,故而动了杀心。

    仅拿爰书作凭据,毒杀案的确落下“案毕”二字,一如宁泽所言那般水落石出。可梅沉酒还是从中察觉出了异样。

    坊间因钱财起意的仇杀不在少数。若真是为了钱财,只需暗下杀手,藏尸埋凶后远走高飞,更落得清闲快活。何故选了个最愚钝的法子,将自己暴露在众人之间,明目张胆将几人一并害死。

    动机如此单纯,反而让人起疑。梅沉酒足以认定凶手另有目的,加之赵海的说辞更证实尚有他人参与其中。反观爰书上的“案毕”二字,实在可笑。

    梅沉酒见周识的面色愈发难看,忙摆手安慰道:“是在下失言,让周大人忧心了。在下虽未见过初本,但交予外使的爰书也且看上了两叁回。纸上所言明了确切,想来是照着初本稳当地誊下来的。如此向大人发问,仅仅是因在下不曾亲历审理。”

    一番解释让周识心中大石落地,他缓过神,“公子不必担忧,年前下官就已陪同商大人审理案件,公子有何疑问直言便好。”

    “寻常爰书除现场勘查的记录外,应当有死者生平起居详注或与此相关的恩怨事宜?”梅沉酒微俯身作谦虚状,“在下不通案理,只能大致做上些猜想。但另外五案在爰书上仅有勘查详记,委实有些意外。”

    周识在袖下搓着手,良久才道:“…下官不敢相瞒,这几案确从年前审至年后,但半月前就已搁置。由着事关重大,下官恐各位大人另有打算,不敢轻举妄动,只关押嫌犯听候差遣。”

    “这是为何?”梅沉酒眉间蹙起,随即又压下。

    “自前年岁末至新年正月,关城内贾户身亡一事不断。潘常侍以为诸案蹊跷,朝廷命官不宜久留,便与几位大人相商,暂歇在宁将军那处。商大人临走前曾怀疑过几家账目有误,潘常侍便命人将账簿全数送去。”

    梅沉酒听人一席话,只觉得周识的回答太过克制。商崇岁受潘茂豫牵掣被迫离开关城,落于寻常百姓眼中无异于弃城而逃,可他左右不过是背负一时骂名;古来民怨最难平,谁会知晓周识对此案毫无实权,待诸事了结,他又要如何以关城县令自处。明是最该怨怼之人,竟全心想着如何为案情出力。

    “原是这样…在下虽承命协助此案,但一无官职二无名望,全仰仗几位大人帮衬周转。梅某作为如何,自有潘大人通达圣意。”周识与潘茂豫即在两地,以后却不免因此案有所来往,他若惯以“常侍”相称,恐怕会惹人不快。梅沉酒并无点拨之意,因着周识的态度令她心生佩服,便自作主张答上几句见风使舵的好话。

    见人脸上浮现出恍然的神色,她转而笑笑随口发问:“听周晗说起,宁将军此人不大好接触?”她的语气夹带分明的疑惑,像是真的不解其中的缘由。

    “这…”周识面露难色,眉毛拧作一处,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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