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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纯爱版】(第6~7章)

第(10/22)节
人差点被蒙进饺子皮里。

    突然母亲问:「不是没钓着鱼吗你?」

    我说吃完了。

    母亲没接茬,而是让我开灯。

    这时锅里的水发出刺耳的嘶鸣,厨房里升腾起蒙蒙水雾。我盯着母亲发丝间

    若隐若现的脖颈:「谁把猪场给陆永平用的?」

    母亲头都没抬。只能听到水沸腾的呻咛。锅盖都在跳跃。半晌,母亲放下筷

    子,俯身换了小火,又走到门口开了灯。整个过程面无表情。我倚着灶台,又呆

    立了一会儿,转身向门外走去。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问你奶奶去。」

    「我爸就那王八蛋害的。」我咬着牙齿,似乎又说了句:「都病得不轻。」

    便一口气就蹿上了楼梯。

    母亲似乎叫了声「林林」,又好像没有。我不知道。我已经跑到了楼上。我

    跃过高高的水泥台。我听到奶奶的说话声。我有些累了。我再也迈不动一步。我

    坐在楼顶大口喘气。残阳挤出最后一滴血。晚风徐徐,送来谁家的饭香。

    我仰面躺了下去。陆永平的承诺犹在耳边回响。

    那天他走后我在床上躺了许久,直到母亲来喊我吃饭。当时天已黑透,空气

    里回荡着雨水的余韵,不远的香椿树像座巨大的黑塔。我感到手肿了起来。她在

    前,我在后。脚步似心头的鼓槌。我好像叫了声「妈」。她似乎没有听见。于是

    我又叫了一声。她停了下来。我走过去——松软的地面传递出热哄哄的气流,蔓

    延至全身——牢牢地抱住了她。

    母亲说:「行了,你还小?」那双眸吸纳着星光,在黑暗的胡同里熠熠生辉。

    单章字数:12410

    第七章

    从陆永平家出来才十点多。在街上溜达一圈,我上了环城路。

    初秋的日头有些气急败坏,在柏油路上铺开一道没有尽头的白光。两边的玉

    米苗黄绿相间、参差不齐,不时闪过的几汪水洼让人误以为它们是新型的水生作

    物。老树没剩几棵,多是些新栽的树苗,手腕粗,此刻正溜着脚下的白光无限铺

    延。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发力。随着抬臀弓背,耳边响起呼呼风声,飞速掠

    过的树苗让人恍若陷入时间的矩阵。我仿佛又回到了跑道上,只是连那快速吸入

    肺部的氧气都带着股破败味道。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裤兜里刀尖透扎在大腿处

    传来阵阵刺痛我才停了下来。挥汗如雨。气喘如牛。我撂下破车,踉跄着在沟渠

    旁坐下。远处的青色山峦像是老天爷吃素后拉下的一泡屎。其中若隐若现的卫生

    纸就是闻名全国的水电站。它们在一起,多么的相得益彰。

    早上七点多王伟超就打来电话,约我上城里玩。我说有事。他说有鸡巴事。

    我说真的有事,很要紧。他笑着说邴婕也在,有重大事项宣布。我说下次吧,就

    挂了电话。我真的有事。我把手伸进裤兜里,触到冰冷的刀柄,直挺挺地躺了下

    去。水泥板有些硌人,悠远的天空像面明晃晃的镜子。我真的有事。

    在肚子的再三催促下,我回了家。胡同口停着陈老师的富康。没进院子就听

    到小舅妈夸张的笑声。看我进来她笑得更欢了:「干嘛去了,我的小少爷?」她

    的俏皮似乎和香甜一样与生俱来,除了红着脸我毫无应对之策。

    饭间三个女人谈着莫名其妙的话题,我只能闷声不响地往嘴里扒饭。电视里

    播着本地新闻,同样粗制滥造地好大喜功,唯一的特色就是口头禅「我市」。突

    然小舅妈指着电视说:「都是王淑娴这个贱人,要不咱工资早涨了!」我抬头瞄

    了一眼。一个身着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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