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脚急速地朝着革委办公室挪动，少牙没口的嘴里也是骂骂咧咧的。细听那内容倒好象与撞他的人失去了联系，仿佛是受了家人的侮辱来上访告状的。alto:agtalto:agt

    “看看去！”红梅花双眼亮晶晶地扑闪出好奇，鼓动大家去。众人面面相觑。都有凑热闹的意思，可谁也不肯带这个头。只是竖了耳朵听。alto:agtalto:agt

    春玲到底胆子壮些，踮了脚率先朝革委办公室方向走。于是，文景便一挥手做了个“跟着上”的动作。姑娘们便敛了笑容，绘形绘影，如同电影里去端日本鬼子炮楼的武工队员，蹑手蹑脚前进。簇拥到革委办公室旁保管室檐底，屏息静听。也有那胆子大的，还动不动闪过身子来，朝办公室窗口张望。支委们个个脸都象天罡地煞似的，室内气氛很是紧张。alto:agtalto:agt

    “‘理’字旁边有‘王’哩。咱吴庄就是你长方为王。我来找长方寻个理。”吴老爷子看看黑压压的一屋子人在开会，人们一个个拧眉肃脸的。尽量把先前的火气压了压。他老眼昏花，还没认清哪个是吴长方，就被屋里的旱烟味儿熏得咳嗽起来。alto:agtalto:agt

    吴长方没言语。只把那凌利的目光朝通讯员吴顺子扫了一扫。alto:agtalto:agt

    “爷爷，这是最最重要的支委扩大会。”吴顺子忙起身往外推撵他爷爷。“你影响人家开会哩。”alto:agtalto:agt

    吴老爷子却倔强地不出去，举起拐杖就要打孙子。嘴里还絮絮叨叨说：“党的会就是人民的会。人民是新中国的主人，主人没有回避的理。”alto:agtalto:agt

    急得吴顺子红头涨脸的，只得朝大家解释说：“他老翻了，这几天在家里也胡搅蛮缠的。”alto:agtalto:agt

    “什幺？你敢说我不是人民？抗战时我支过前，土改时我斗过地主，入社时我又带头把分到的牲口土地归了公，你小子敢说我不是人民？”alto:agtalto:agt

    听到此，革委主任吴长方的脸色和暖了许多。他环视众人一周，说：“我们先听听吴老伯说些什幺。”alto:agtalto:agt

    吴顺子的爷爷这才认出哪一个是吴长方，忙把身子往主任跟前蹭一蹭。说：“我想问问什幺是四旧？”alto:agtalto:agt

    “旧文化、旧风俗、旧道德和旧习惯。”吴长方为了掩饰左臂的那截空袖管儿，总是把右手抄进去。这时一激动，便抽出手作话筒，大声对吴老爷子说。alto:agtalto:agt

    “那，过生日算不算四旧？”alto:agtalto:agt

    吴老爷子这一问题倒把大家问住了。吴长方一时也懵了。有些干部的情绪也渐渐从原来那紧张的会议氛围中解脱出来，都希奇这老爷子没来由，问这问题干什幺。alto:agtalto:agt

    “您老问这做什幺？”吴长方原以为他进来闹事与他们的会议内容有直接关系，一听话题扯得很远，态度反倒更和善了。alto:agtalto:agt

    “我今年八十有一了。”老汉抖抖地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张开虎口比划了一下。“从六零年三年困难开始就没给自己过过生日了。十三、四年了。八十一岁是个坎儿。今年我想过个生日。”说到此，吴老爷子又咳嗽一番，半天才换上气来。“我对儿媳妇说，儿媳妇当了耳旁风。眼看日子近了，我又提醒她。她说过生日是‘四旧’，怕挨批斗哩。”alto:agtalto:agt

    听到此，干部们都望着吴顺子笑。挨着吴顺子近的就打趣他：“你娘真是布尔什维克。”alto:agtalto:agt

    人们便觉得这话题既轻松，又好玩儿，就戏逗那老爷子：“儿媳妇不给过，就向儿子告状！”alto:agtalto:agt

    “向儿子告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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