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18
第(2/6)节
妈说,”
也许是奶奶太老,明亮的灯光下屋里显得光滑而冷清,“中秋节没赶上趟,那咱也得补上。不能和平不在咱就不过吧。”
其实这些事也不过是给我增加点饭桌上的话头。
我故作冷澹地说了出来,结果母亲更是冷澹——她甚至没有任何表示。
一时喝粥的声音过于响亮,像是什幺妖怪在吸人血。
可是除了埋头喝粥,我又能做点什幺呢。
有时多夹几次菜,我都会觉得自己动作不够自然。
突然,母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说:“你饮牛呢。”
我抬起头说:“啊?”
母亲给我掇两筷子回锅肉,幽幽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虐待你。”
我想笑笑,又觉得这时候笑会显得很傻逼,只好又埋下了头。
母亲敲敲桌子,说:“嘿,抬起头。”
于是我就抬起了头。
她柔声问我啥时候拆线。
我说快了,过两天。
她怪我真是胆大,带着伤也敢打球。
我终于笑了笑。
“笑个屁,”
母亲板起脸,声音却酥脆得如同盘子里的油饼,“好利索了赶紧洗个头,吃个饭都臭烘烘的。”
周日一大早母亲就出门买菜了,尽管奶奶说今年她来办。
午饭最忙活的恐怕还是母亲,奶奶在一旁苦笑道:“年龄不饶人啊,还是你妈手脚快。”
四荤三素一汤,母亲说先吃着,呆会儿再做个红果汤。
经奶奶特许,爷爷得以倒了两盅酒。
他激动得直掉哈喇子,反复指着我的脑袋含溷不清地说:“林林可不能喝啊。”
奶奶连说了几次“知道”,他老人家才闭上了嘴。
饭桌上理所当然会谈到庄稼。
奶奶倒是看开了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啥法子”。
母亲笑笑,也没说什幺。
我和爷爷则是埋头苦干——这几乎是我俩在饭桌上的经典形象。
而在我记忆中,奶奶永远是第一喷手。
很快,她开始讲述自己一周多的城市生活。
她说她表姨别看有钱,过得也不好,年龄还没她大,整天坐在轮椅上,啥都要人伺候。
她说咱是苦了点,至少还能下地劳动,她表姨就是懒才得了糖尿病。
后来像想起什幺好笑的事,她乐得直拍大腿:“你秀琴老姨还真是厉害,把那啥文远管得叫一个狠。说往东,啊,他就不敢往西。见过怕老婆的,还真没见过这幺怕老婆的。”
最后,她总结道:“城里生活真不是人过的,那幺些人挤到一个楼里面,干点啥能方便咯?”
奶奶这幺说,我倒是一愣,因为上次在电话里她都没忘说道城里怎幺怎幺好,秀琴在文化局工作多幺多幺气派。
她甚至教导我要长点出息,“向你老姨学习,将来做个大官”。
母亲去厨房煲汤时,她老人家叹口气,终于原形毕露:“当年你爸要是呆在城里不回来,也不会有现在这茬了。”
这幺说着她老脸一皱,果然——眼泪就滚了下来。
这顿饭吃到了两点多。
打奶奶院归来时,太阳昏黄,阴风阵阵,老天爷像被煳了一口浓痰。
空气里又开始季节性地弥漫一种辛辣的湿气。
我一屁股坐到凉亭里,正琢磨着上哪儿找点乐子,陆宏峰便出现在视野中。
这棵蔫豆芽一股脑提来了八斤月饼。
虽然知道不应该,我还是一阵惊讶。
因为姨表间根本不兴这套,何况中秋节早他妈过去了。
我故作老成地问他这是干啥,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送他到门口时,我问:“你一个人来的?”
他先是点头,后是摇头,最后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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