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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与樱桃】(第一章-第二章)

第(6/20)节
没有人提醒,亚鸥却石破天惊地脱口而出,声音宏亮清晰。

    老者锐利的目光倏地投射过来,顿时浊泪纵横,伸出双手快步将孙子搂在怀里:「哎,乖孩子!」

    「爷爷…」亚鸥的也被感染了,眼睛发酸,道。

    「好孩子,你爸总算把你平安带来了!」谭老先生枯瘦的手抚摸着亚鸥的脸庞,模样跟曾经的自己那么相似,万千往事涌到心口,「我该死啊,当年一走了之,害你们在小县城里受罪…」

    亚鸥对于谭家的旧事没有切身体会,只是突然想起苦命的母亲,哽咽着。

    「你回来啦,咱姓谭的,就后继有人了!」谭老先生号啕如雷,像是在发泄沉积几十年的愤懑,「再没谁敢欺负咱了啊…」

    「再没谁敢欺负咱了…」亚鸥念叨着祖父的话,心底的伤疤无意间被触动,泪珠儿悄然滚落。

    「亚鸥,别哭了…」谭海榕拍着亚鸥的背,又安慰父亲道,「爸,亚鸥也回来了,阖家团圆,该高兴才是啊!」

    「爸!」谭海松接过父亲的手杖,也道,「您要当心身体啊!」

    众人劝抚之下,谭老先生逐渐恢复了平静,帮亚鸥擦着眼角,怜爱地道,「亚鸥,我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再哭就让人笑话了!」

    客厅里,谭玉坤向海松和亚鸥引见了白鹭。

    她二十七八岁左右,或许还更年轻,容貌姣好,身姿袅娜,正是个绰约的花信少妇。一袭绛紫色菱形镂空花纹的针织披肩,灰白小格子的喇叭长裙,言谈举止都带着养尊处优的闲适和淡然,文静淑雅如娇花照水。

    海榕和静鸥都称呼她「鹭姐」,海松和亚鸥也就跟着叫了。

    「大哥,车怎么样?」谭海榕从更衣间出来,脱掉了鹦鹉绿的金丝呢绒外套,爽朗地问道。

    「咦,漂亮得很嘞!」谭海松由衷地道,「也稳当得很,跑起来跟抓着柏油路一样!」

    「呵呵,那是爸去年生日的时候,敲仰真的竹杠,却基本没乘过,闲置着怪可惜的-爸年纪越大,就越喜欢胡乱要东西!」

    姑妈约四十五六岁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饱经岁月洗礼的肌肤依旧光滑润泽,花容月貌宛似浮世绘中的仕女,浑身透着秋日果实般的成熟。说话的时候螓首微昂,骄傲地犹如白天鹅,「上海是个势利场,只认衣裳不认人。你初来乍到,或许用的着。」

    「你姑妈又讲我坏话!」谭老先生扭头朝亚鸥扮了个鬼脸。

    满头银发的祖父居然还跟小孩子一样,亚鸥无言以对,只能咧着嘴傻笑。

    「我摆事实而已!」谭海榕捋起白绉绸衬衫的袖筒,撇了父亲一眼,道,「连这别墅也是,当初非要买,却几乎一直空着,也就是过年的时候热闹些。」

    「现在百分之六十五的业务都在大陆,你们到上海,也算有个驻脚的地方嘛!」

    谭海榕没理会,继续道,「你和亚鸥先住下,不合适的话再换。观澜御景的楼盘好像还不错,安妮在那边才拿了套…」

    「安妮又买房子啦?」谭玉坤再次插嘴道,「她在台北的两套房子也不租售,分明打麻将输给我,居然还赖账…」

    「外公,是您作弊好不好?跟鹭姐串通了换牌!」静鸥忍不住爆料道,「安妮说一辈子再不跟您打牌,把您拉黑名单了,最讨厌作弊的!」

    白鹭的俏脸登时通红了。六七十岁的老先生了,跟孙辈打麻将还作弊?!简直令亚鸥哭笑不得。

    「谁作弊了?」谭玉坤被外孙女戳破真相,气急败坏地辩护道,「你外公好歹也是德高望重,会跟你们两个毛丫头作弊?我小时候考试都没作弊过,不信你去问我当年的老师!」

    「您都一把胡子了,您老师估计正在陪阎王爷打麻将呢,好一个死无对证!」

    吴静鸥鄙夷地嘟着嘴,道。

    「鸥妮,怎么跟外公说话呢?」一个沉稳有力的中年男声从客厅外传来,责备中含着爱怜。

    吴仰真依旧戴着那副名贵的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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