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已是止住了哭，只坐着发呆，袭人晴雯也不敢招惹。却有湘云的丫鬟翠缕来敲门。袭人开了门，见是翠缕，忙对摆手，引着她到了耳房，才小声道：a“你来干什么？二爷听史姑娘要出阁，真真儿的哭闹了一天，才好些了，怕是见了你又要想起那出。a“a“袭人姐姐，史姑娘说毕竟兄妹一场这么多年，临别还想和二爷坐一遭。让我来请二爷过去的。a“袭人心下道：a“湘云虽较宝玉年幼两岁，可为人大方豁达，或许更能将宝玉说得通透也不可知。a“遂点头道：a“也好，让史姑娘好好劝劝二爷才是道理。a“又叮嘱了翠缕几句，这才引她去见宝玉。

    宝玉听湘云有请，自是拔腿就走。袭人忙拉住，仔细给宝玉穿戴收拾了才在门口目送宝玉去远了，掩了门回到房中，心中七上八下不放心，不在话下。

    却说宝玉来到枕霞阁，湘云亲自迎了出来，带至里屋坐下。翠缕俯首在湘云耳边耳语了一番，这才出去了。屋里早已准备一席酒筵，湘云拿起酒壶倒满两盏，一杯给了宝玉，道：a“爱哥哥，好久没有陪我喝酒吟诗了，今儿湘云要出门了，怕是以后就更没的机会了，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可好？a“宝玉听得这话，更是触及痛处。不由得失声痛哭了起来。湘云也早已湿了眼眶。哭了一会子，湘云先止住了：a“爱哥哥，来来了，先喝一杯祝我找到如意郎君。我先干为敬了。a“说着，一仰首将杯子里的酒悉数喝尽。宝玉也只得将酒喝了。

    湘云又将酒杯满上，二人也不多话，也不吃菜，只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几杯下了肚，湘云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绯红。a“爱哥哥，你我打小就在一块，如今我要嫁人了，你可要时时记得我，莫要把我忘了，不然我是不应的。a“宝玉狠狠的点头。

    湘云用手指抚弄着杯子道：a“那会子都还小，元春姐姐也没有进宫，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和你我都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唯独疼我们俩，安排我们睡在她屋里，你我朝同起，夜同眠，多好的日子。a“a“可不是，那会子你还吵着长大了要嫁给我做新娘呢。a“宝玉想起儿时的事，不禁莞尔。

    a“啐，凭的乱说，我哪有说要嫁给你了。倒是谁小小年纪却不知廉耻，总是吵着要吃人家嘴上的胭脂……a“湘云说到这里，不禁脸色一红，好在酒后腮上本就有些酒气，不容易看出。

    宝玉不由得偷偷看了看湘云的小嘴，红红的仍是抹了胭脂，两片樱唇微微张着，露出半颗皓齿。想想儿时将湘云压在身下吃她嘴上的胭脂，又想起那日湘云醉酒，几乎可以一亲芳泽，不禁咽了口口水。忙喝了一杯掩盖自己的窘态。

    湘云并没注意，仍喃喃道：a“后来，颦儿来了，你便成日追着颦儿跑了…

    …再后来，宝姐姐也来了，你更是没工夫搭理我了。唉……想我还是比她们不上的。a“说着，又喝尽了一杯。

    宝玉自知理亏，也无言以对，只一仰首也将酒喝尽了。湘云起身复又给二人都满上了酒，却没有坐回去。只道：a“爱哥哥，打小儿都是我给你梳头的，日后怕是再也没这个机会了，如今，就让我再给你梳理一次吧？a“宝玉已有些哽咽，勉强道：a“好a“站起身来，坐在湘云的梳妆台前。湘云站在宝玉身后，仔细的给宝玉解开头发，又拿起梳子，沾了油，一缕缕的疏通了起来。a“那会子你我都小，你还和我一般高呢，如今一晃十来年了，爱哥哥也这么高了，越发出落成个爷们了。a“a“你也出落成个小美人了，唉，只羡那卫公子好福气……a“只听啪嗒一声，湘云手中的梳子已落在了地上。宝玉这才发觉说得不妥，方要改口，湘云已转身进了内屋去了。宝玉忙胡乱将头发束好，追了进去。只见湘云正做在抗边，将脸扭像墙，肩膀犹自一抽一抽的颤抖。

    宝玉忙在湘云旁边坐了，一手按着湘云的香肩道：a“好妹妹，都是我不好，我只顾自己乱说，惹你生气了。a“湘云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一头钻进了宝玉怀里。

    一面哭，一面抽噎道：a“我不要嫁给什么卫公子赵公子的。爱哥哥，我要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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