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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刑法课(最终回)

第(11/12)节
更是充满性骚扰的味道。

    看到台下学者们窃窃私语、交耳讨论,又不时将肯定的眼神往台上的我投来,而频频点头称是的情景,我红了眼眶,多希望陈湘宜老师就在这裡跟我分享成功的喜悦,能让我大方地介绍:「这是我的启蒙老师,全世界最美丽的刑法学者。」

    泪眼模煳中,加上喜悦情绪的催化,我彷彿产生了幻觉,看到台下拍手的学者中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我魂萦梦牵的陈老师!不行,我不能在此刻失态,被幻觉影响,我要打起精神,把研讨会关于我的部份做总结,我强作镇定,抹了抹眼泪,准备发言。

    我不经意地往刚刚产生幻觉的地点看去,想知道是谁在我模煳泪眼中,体态竟然和陈老师如此相似。

    那不是别人,就是陈湘宜老师!她正眼波婉转地对我微笑着,双手不住地鼓掌,嘴裡突兀地喝着采,无视旁人讶异的眼光。

    老师的美丽依旧,只是脸上渐渐出现了岁月的痕迹,今年我28岁,六年不见的老师已经足足有35岁了,她的眼神仍然慧黠,眼角依然温柔,却难以避免地多出了几条细纹。

    我在台上紧紧抓着麦克风,眼神更牢牢盯死在老师身上,深怕一眨眼她又消失了。

    「我大一的时候,我的刑总老师说,刑法不是给人带来恐惧的,而是给人带来幸福的;到现在,我接触刑法整整十年,真的找到了我一辈子的幸福。」

    原本的总结词我已经忘记,只能凭着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感觉说出我想说的话语。

    如同老师无视于严肃的氛围兀自地喝着采,我也放下了刑法学者的身分束缚,忘情地跳下一公尺高的讲台,在人群中抱起陈湘宜老师的身躯欢欣地原地旋转着,让老师轻盈依旧的身子藉着离心力飞起,我俩的身子在与会学者惊讶的眼神中双双跳着圆舞曲。

    等到体力不济,再也举不起老师,我才忘情地单脚跪下,搂着老师的大腿,把脑袋贴在老师腿上尽情哭着,把在德国刚开始留学的学业瓶颈、起先几乎绝望的人际关係、多年来投稿论文被退回的委屈,一一在老师面前宣洩,哭得像个孩子似的,脆弱地就像在第一次在全班同学面前早洩射精的小平一样。

    现在的我不是刑法博士李逸平,只是那陈湘宜老师总爱设计捉弄的小平。

    等到情绪宣洩完毕,我抹去眼泪鼻涕,才发现陈老师身边有个牵着陈老师衣角,怯生生的可爱小男孩,他也同时和我用同一隻手在抹着鼻涕,看起来大约五岁左右。

    这孩子真眼熟,彷彿在哪见过,几乎单眼皮的内双,高于常人的髮线下饱满的额头,清秀的五官,这不是相簿里我小时候的模样吗?我讶异地走向他,蹲了下来牵着他的小手,仔细端详他粉嫩可爱的小脸蛋,再抬头望着陈湘宜老师,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但她微扬的嘴角透露出的讯息已经不用我多做揣测。

    「我…」

    我正待开口,却被陈老师一口打断:「我什麽!6学分刑总、4学分刑分、6学分刑诉、4学分刑法实例演习,你可不要说这不是你的孩子啊!」

    陈老师一手抓起我的衣襟,恶狠狠地昂起下颌瞪着我,却又不禁「噗哧」

    一声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她失踪的原因,陈香仪预测的90%以上的不孕机率被我当时充满活动力的精虫打了脸,老师怀了我的孩子。

    一个不到30岁、埋首学术、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为了不打扰我的学业,突然消失在学术界,独力把我的孩子养大,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我充满感激地把老师拥入怀中,身体也起了异样的变化,是这六年来未曾有过的体验。

    刑法不只带给我永远的幸福;现在的我,除了刑法,还有老师和我的孩子相伴,一共好几倍的幸福。

    后来我的母校出现空前绝后、夫妻档刑法老师一同上课授业的奇景,详情就不赘述了,不过他俩的课场场爆满,学生讚不绝口。

    「老师,在妳心目中,怎麽样才是一个正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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