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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第(7/11)节
家之中最年高的爷爷,便也被迫地高喊:「我是吸血鬼,罪该万死!」

    「我妄图复辟,万恶滔天!」……队伍中的许还周是挨打最多的,因为他当权时做恶太多,群众对他的恨太深。

    他的脚底事先被民兵按上了图钉,因而走路时便只能象个残疾人那样用脚的某个部位落地,而群众的要求是我们必须噘着屁股游街,这样的他行走起来便更加地艰难,但偏偏群众却并不怜悯,反而动不动走到他身后给个「窝头」。

    什么叫「窝头」

    呢?并非吃的那种窝头,而是一种动作,即走到被批斗的四类的身后,对准四类分子高高噘着的屁股,抬起膝盖勐的一顶,这四类分子便脑袋着地戴倒下去,于是群众队伍中便会暴发出一阵欢笑。

    我当时特害怕,怕极了,因为游街和批斗不同,批斗会上,我还从未见过有人将挨斗者打的特别惨的,但游街打死人却经常出现,因为它基本上没什么秩序。

    为了尽量地不显露自己,我还努力地将身子弯下去,将头低下去,一方面为的是让人认为我认罪态度好,更主要的是减少人们的注意力。

    「哎!你看,鲁小北,你瞧他捆成这个样,多难受呀!」

    「谁让他出身不好呢。」

    几个同班的女同学也在拥挤的人群中指点着我议论着,我又羞又怕,在经过她们身边时,头几乎要埋到裤裆中去。

    「算了,我们走吧,让他看到我们在看他游街多不好意思呀。」

    一个女同学压低了声音说着,但仍然还是让我听到了,因为她们距我太近了。

    一个别的村的比我小半个头的坏蛋挤到我身边,将用力弯低着头的我揪起来,用一只手托举起我的下巴,别一只手则从后面狠劲地拉扯我的绑绳,使本来噘着的我不得不仰面朝天,面对周围熟悉的和不熟悉的男男女女。

    「疼不疼?」

    这家伙一边勒着我的绑绳,一边坏笑着问我。

    「哎哟……疼……」

    「呵呵!要的就是叫你疼。叫声爸爸,我给你松一扣。」

    当着这么多同学乡邻,我不从。

    他便更加用力地拉扯我背后的绑绳,将我的胳膊扭得很疼,「哎哟!噢……疼……哎哟!」

    「叫不叫?我不得不叫了,「爸爸。」

    「不行,再叫大点声。」

    又有几个认识的女同学围过来,我不出声了,那家伙也不再逼我,脸上弄了一下怪相,走开了。

    但很快的,又有几个、十几个坏小子过来……人们的斗争热情似乎要将这北方的冬季变成赤道般的炎热。

    批斗会上或游街时,最刺激人们眼球的,就是破鞋。

    这天的大会,妈妈以外,还有另外几个女人也和妈妈一样,是作为破鞋而被游斗的,于是她们的周围,便集中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革命群众,成为热点中的热点。

    鹿一兰肯定是躲不过这样的场合的,她和妈妈每次都是这种娱乐节目的主角,只是今天的批斗与游街,她享受到了其他四类分子不曾享受到的待遇,她是坐在手推车上,被自己的男人推着游街的,只不过呢,和她同坐在一辆手推车,又面对面坐在一起的,还有她的公爹,二人的脖子还被用一根绳子拴在一起,拴的很紧,使二人的脸完全贴到了一起,这意味着她与公公搞破鞋,那时我们那儿批斗破鞋,都要用一根绳子将奸夫淫妇二人拴到一起以示辨别,而之所以用小推车推着走,则是因为她公公的腿脚不好,行走不是很方便。

    「哎!听说那个南方城里下放的小侉子和她的公公搞破鞋,你看那不是拴在一块了吗。」

    一个肥胖的老娘们尖着嗓子嚷嚷。

    「哎哟!缺德哟!啊呸!呸!」

    一个女人似乎满怀了深仇大恨,解气地地往鹿一兰的头上身上吐着唾沫。

    又有一个坏蛋,对着独轮车勐地踹了一脚,鹿一兰的丈夫长年在城市生活,驾车的技术本来就不过硬,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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