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第(3/11)节
那块。
我挂的那块写着:「反革命狗崽子--------鲁小北」,妈妈那块则写着:「破鞋坏分子--------郑小婉」。
名字是另起一行的,其字体明显大于上面的字,而且故意写的七扭八歪,中间的「小」
字甚至是倒过来写的。
刚刚写好牌子,门外就来了人,是两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妈妈情知不妙,便到门口,双腿立正,双手紧紧贴在腿的两侧,口中还念起毛主席语录:「反革命不打不倒。」
两个来人都是妇女干部,到是不凶,其中一个又高又胖的四十岁左右的,还显的很亲近地拉着低头垂立的妈妈,「哎呀立正干什么,没那么多事儿。」
说着话便拉着妈妈的手一同坐在炕沿上。
二人拿来了十一顶纸煳的高帽子,要妈妈在上面写字。
「十一个人的,游街时要戴,噢!对了」,那主任象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对着妈妈关心地说,「你自己挑一个戴着合适的,不合适的戴着不舒服,扎脑袋。」
妈妈羞辱地低头不语。
那胖女人似乎完全觉察不到什么,又取出一大张红纸,对妈妈说:「就再麻烦你,给我们家,还有我娘家几个兄弟家,写几幅对联,词我也不懂,你就随便编吧。」
另一个不爱说话的,也是干部,也取出一大张红纸,同样要妈妈帮助写春联。
妈妈一一收下。
那二人起身要走时,那胖子妇女主任又关照妈妈说:「明天挨斗,穿脏点、破点,免的弄一身唾沫什么的……」
另一个插话:「有些坏蛋说了,可能要扒你的鞋。」
胖子主任才又说:「对了,我忘记了,你自己的鞋要穿好系紧,有人想坏主意说到时要脱你的鞋让你用嘴叨着。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胡来的。」
大概是看到妈妈不说话,脸色也不太好,另一个年轻一点也秀气些的,又安慰妈妈:「游一条街就到晌午了,人们饿了就回家了。哎!反正也躲不过去,想开点就是了。」
腊月二十七这天,是我们将要挨斗的日子,早上,我和妈妈只是就着咸菜各吃了一个贴饼子。
便做好了挨斗的准备。
快要到大队集合前,妈妈要我再上一次厕所,把大小便排干净,这我知道,因为不知道批斗会要开多久,批斗会结束后也不知多久才给我们松绑,期间,是不会允许我们大小便的。
因为是年关大集,又要召开批斗会,还要游街,特别是照例还要有几个破鞋游街,这天的花鲁湾那真是人头挨着人头,就比赶庙会还热闹。
因为有的村并不象我们村这样是公社的所在地,为了不至于迟到,好多村很早就将他们村准备挨斗的四类分子押到了公社,我们还在家中没出门时,大街上便有人在呼喊着:「李家洼的四类押过来了,快去看呀!」
接着便是咚咚的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又过一会,又有人喊:「二嘎子快来看呀!佟家庄的四类来了,还有一个破鞋。」
于是又是一阵的脚步声与叫嚷声追逐而去。
那时的人们,看批斗,似乎比今天的人们看刘德华演唱会更积极。
不一会,赵小凤腰扎皮带,皮带上围着子弹袋,手持着一支美式卡宾枪与另一个挂着五三式步骑枪的女民兵到了我家。
我和妈妈知道是来押我们的,便都站了起来,低头垂立。
赵小凤有点不好意思,对着妈妈说:「一会还要等王大中来再走呢,您先坐一会吧」,紧接着又叮嘱了一句,「您去厕所了吗?要没去赶紧去吧。」
正说话间,两个男民兵也持枪到了我家。
我和妈妈本来已经上过两次厕所,但还是又去了一次。
赵小凤仍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们都到的差不多了……」
她的意思我们都听的明白,是说要给我和妈妈上绑了。
我和妈妈低头不语,赵小凤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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