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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第(4/11)节

    其实我们关系不错。

    因为她喜欢和男孩子疯闹,我们又同班而且邻居,平时在一起玩的还是多的。

    但阶级斗争是不能讲这些的,他的父亲是个老八路,现在还在公社当干部,而我的出身是地主反革命,这就注定了我与她便只能分居两个阵线,一个挨斗,一个主持并进行批斗。

    她念完了,关掉了扩音器,转过身,这才发现我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于是十分吃惊地对着我,「四类崽子,谁让你坐着的!」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尽管我也知道,这个专用于对我们这类人实行专政的地方,是万万没有我们坐着的道理的,但……我想毕竟我们是同学又是邻居,而且此时的大队部里并没有第三个人,我才认为没必要弄的那么正规的,谁承想……唉!我不是很情愿地站起来,极不自然地垂手立正。

    她对我的喝斥,与我被其他革命闯将的喝斥、与她喝斥其他的四类分子相比,并没有两样,但在这样的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作为天天在一个教室里上课的同学,作为只有一墙之隔的邻居与幼年玩伴,一下转变成专政与被专政的角色,真的感到有点那个。

    大概她也有着同样的感觉,半天不做声后,她又对我说:「算了,你还是坐一会吧,一会还得噘着呢」,说完,又补充道,「一会他们来了你要老实点啊。」

    我重新坐到椅子上,但已经感到事态的严重。

    又过了一会,大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正犹豫着,赵小凤却小声而急促地冲着我说道:「站起来噘着!」

    我加速地站了起来,自己低下头弯下腰噘着,双臂也自动地背到背后。

    进来的是三男一女,全是八九年级的学生,也全都是「从头越」

    战斗队的成员,「哎!赵小凤,卫老师他们又揪出一个隐藏的反革命,一会还要抄他们的家呢。」

    赵小凤并不十分感兴趣地应了一句什么,那几个人却仍然兴致勃勃,「哎呀你没去你不知道,那地主婆吓得尿裤子了,跪着跟我我们叫爷爷叫姑奶奶,怕我们捆她游街……」

    他们好象这才终于发现了我噘在屋子中央的我,问道:「鲁小北怎么在这?」

    赵小凤说,「他不老实,让他噘着好好反省反省。」

    那几个人大概有什么很急的事,说了一会到那地主婆家的情况后,又急急地走了。

    待那几个人走后,半天,待确信那几个人已走远,我才试探着慢慢地将上半身直起一个角度,偷看了一下,却发现她也正抿着薄薄的好看的小嘴,不出声地微微笑着,象是观察一件不明的飞行物那样观察着我,见我看她,才象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谁发明的这种斗人的姿势,咯咯!难受不难受?」

    我一下子变得又羞又怒,但也不敢发作,我到不是怕她赵小凤,我是怕这个环境,是这间屋子给了我巨大的恐惧。

    伟大领袖的最新指示被她播诵了三遍,赵小凤已经完成了她今晚的任务,而我却等不来卫小光他们的到来,而且从刚才那几人的说话中,我也已经知道他们今晚要揪另外的反革命,是不会来开我的批斗会的,那么接下来是什么呢?我疑惑着,忍受着赵小凤的调戏,敢怒而不敢言,也不敢动地仍然低头弯腰地噘着。

    赵小凤走到我身边,「你不老实,得把你捆上。」

    她真的取出一团麻绳,走到我身后,「鲁小北,给我老实点。」

    我是丝毫不怕她的,又知道卫小光他们今天有别的事儿,便不解地问:「谁批斗我?」

    「谁批斗你,当然是革命小将批斗你了。」

    说完又补充一句,「卫老师说了,今天把你弄到赵老疙瘩家一起陪斗。」

    我仍然疑惑着,甚至产生怀疑,虽然那时时兴陪斗,但我和赵老疙瘩风马牛不相干呀。

    我想说出我的疑问,但我没说出口,也不敢反抗,任由她用麻绳将我的双臂反绑。

    绑的不是很紧,也不是日常所见到的批斗会上那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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