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大湖祭 (35614字)
第(8/23)节
两个女人拆解开了连锁,现在她们应该可以各自分开独立的行动了。易朝小藤撅了撅嘴唇。
小藤说起来吧,摆架子去吧。这一大一小两个蓬头垢面,黝黑憔悴的大周女人全身赤裸地从我们面前直立起来的时候,还是让我有些畏缩的后退了半步。凝视一个镇守使之妾,还有他的小女儿的赤裸乳房这种事多少有些不循常理。母亲两只宽松垂荡的乳房中间竖立下去纹有”娜兰镇守使妾,瞳”,一道巴族使用的注音字母与另一道中文并列,两行文字含义相同。她的额头上打有一副刀剑和一座王冠两个烙印,年轻女儿的额上被烙出王冠,她胸前所刺的文字是娜兰镇守使之女,菡。而她的乳房竟然还能保持住了一些耸翘和饱满的青春姿态。
也许我该想到,易公主没有给她们刺上周朝的前缀,还算是为中国的天子略微保留一点颜面。按照两个女人全身新鲜的创伤和淤血以下,层层覆盖交织的陈旧瘢疤来看,她们的奴畜生活可是没有人给面子。从脸颊到胸乳,肚腹腿脚,遍布有赘生畸零或者萎收拮据的各种凸皮洼肉,不管她们以后是不是能够活着离开巴国,她们的容貌和身体都已经损毁殆尽了。
士兵们拉扯住女奴的臂肘,正在给她们解除手铐。小藤问,你们谁先上啊?
奴隶母亲再跪再拜。她说,老奴请公主恩准,役使奴女菡充任头一阵。
连日多雨。湖滨的土地总是潮湿松软,青草丛中也含蓄着水珠。两个女奴隶转身走向人圈围住的场子中间。她们光赤的脚掌下粘附着斑驳滑腻的黑土。到那时候我才看到母亲的脚镣中间还缀有一具黑铁的圆球。瞳一直是一个精健的妇人,她的臀和腿现在干瘦但是仍然沉稳,只不过即便如此,她仍然表现出有些一步一顿的迟疑,像是要蓄一口气再去拖动脚下的负担。这件额外的用具是我们从未在其他车奴身上见到,可以想象当母亲的两腋被皮带捆扎上挽具,她在整一天中奋力驾辕前进的时候,脚镣和铁球可能给她带来的额外痛苦。而另一个使人惊奇的例外是她的女儿。
阿菡刚才走出来的时候被铐住两只手,到现在我才看清楚了她的双脚却并没有系链。手铐已经去除,年轻女孩现在只是在脖颈环有铁圈,她现在像是唯一的一个没有刑具约束手足的拖车奴隶。
依照我们的开始所见,日常劳役中的女儿和妈妈大概总是被铁链拴到一起的。母亲脚腕下的铁球就是女儿的份额,母亲独自承担住了她们母女奴隶两个人的刑器重量。如果只是要就事论事,那么一个总是牵连在沉重笨拙的妈妈脚腕上的女儿,即使没有约束也无法逃走。我只是不知道这是因为当年做母亲的苦苦恳求,还是我们易公主一时异想天开搞出来的恶作剧了。
在扎营过夜的湖边即将开始的这场演兵游戏,倒并不能算是一种完全的恶作剧。易公主对我坏笑着说,那个奴隶女人可是我们的禁军总教头呢。她真的会打仗。还有她女儿……那个姑娘是我的语文老师。我喜欢在晚上听她讲林冲……啊不,那该是叫个……大宋宣和遗事吧?
易又要闹事。哎哎,她说,那妹子在你们国里是不是能算个大美女啊?
菡……该是还算好吧。当年在镇守府邸里看着算顺眼的。要是再看一眼现在……现在那个身体黛黑,披发赤足的奴隶女孩,已经全身精赤条条地分腿伫立,在几十条汉子绕圈环视中摆出了身架。我不知道……要是按照一个山野猎人的眼光,哪一个可以算是更加漂亮?在经历过这样一种重大变局之后,现在的阿菡或者只是在她重睑窄眶的细眼睛里,还维持住了一点点残余的清秀神气。
巴族的战士出身贵族,他们自己之间的相处方式远没有中原礼法那样森严,在场的公主也不会让男人们感觉拘谨。甚至已经有人点起来篝火,烧烤打到的兔子和野鸭。易的近卫战士松散地站立坐卧着,在湖滨草地上围出一个临时校场,不过在他们留出缺口的那个方向上,有些人和马已经开始排列起更整齐的队形。
有一支连带数尺长度链条的木桩被临时打进了松软的湿土。这道链条牵扯出来锁住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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