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僧西行记(36-40)
第(5/24)节
若荡漾的波纹般,顺着山体路的蔓延,光芒过处,山石泥土林木皆无声无色的化作了飞灰。除却玄奘狂奔时喘息声和踩落的山石滚动的声音外,他身后的山体在寂然无声中的崩溃消失。
玄奘猛力踏在块凸起的山石上,山石碎裂,他借那踏之力,身子如同离弦之箭般高高跃起,向山峰下的林石间直直的飞投而去。
下刻,那块碎裂的山石被光芒波及,化成了飞灰。
辩机怪叫声,从灌木丛里飞身蹿出,险险接住从半空中堕落下来的玄奘。师徒二人在地上翻滚了数圈,方自卸去了那从高空堕落的巨力,二人也被地上的山石磕碰得头破血流。
师徒二人无暇顾忌身上的伤势,就那样趴伏在地上,抬头向那小山包看去。
那极亮的光芒片刻后就湮灭了,那整座小山包以及周围的片山峰也随之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个约莫数十丈方圆深深凹陷的土坑,此外再无其他痕迹留下,出了土色有些新外,仿佛此地本来就是这么个凹坑般,师徒二人只看得通体发寒。
过了好半响,辩机咽了口唾液,嘶哑着声音说道:“师父,这是发生了何事?”
玄奘拭了把额头缓缓淌下的血水,摇头缓缓说道:“为师也不甚清楚,应是这洞府另有防护手段,咱师徒强行打破石壁,却是触发了某种自毁的禁制,因而生出了这般变故。幸得为师察觉到气流有异样波动,及时警醒过来,真个是万幸了。”
他说着又摇了摇头,叹气说道:“徒儿,修行者的洞府,皆是这般凶险么?”
辩机惊魂未定,也摇头说道:“俺不知,探索修行者的洞府,俺就试过次,就是此次了。此前俺跟师父说的,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俺实在不知道修行者的洞府,会禁制得这般凶险,若不是得师父手脚快,俺们就交代在这里了。”
玄奘转头瞧了他眼,时竟是无话。
两人又在地上趴了半晌,确认那已变成深坑的石壁洞府不会再生出变化,方才站起身来,小心翼翼靠近过去,查看了回那土坑。
土坑里干干净净的,除了新显露出来的泥沙外,就甚么都没有。玄奘丢下的大铁锤、石窟中的骷髅、矮几上放置的疑似是方寸金的矿石等物事,全都湮灭无踪,就连山石也没有残留下半块。
玄奘师徒二人相顾了眼,那些物事应是在那光芒中销毁了,不过也有可能是被埋在坑之下的泥土中,只是师徒二人想起那不知从何生起来的极亮光芒,心头就片凛然。
玄奘沉默了会,缓缓的沉声说道:“徒儿,世间事物皆分有缘和无缘。
这洞府与咱们无缘,咱师徒生了贪念,应遭此劫。既然劫已应了,咱们这便走罢。“
辩机低头闷闷的应了声,与玄奘草草清洗和包扎了伤口,换下碎裂了的衣服,跟在玄奘身后脸惋惜的离开了。
师徒二人路走到天黑,也就走出了这座无名的山峰。
师徒二人向北行走了数天,这日,便来到沾化城外。
玄奘带着辩机,站得远远的眺望那雄伟的城池。宽阔的城门口,依然是人流熙攘,无数行人涉起的烟尘,依然在城池上空凝成异样的霞气,切似乎都跟此前并无分别。
两月前他在那城西的乱石裂谷中,被阴阳宗生擒,失却了元阳之身,又在后来的修行者争斗中,被殃及池鱼,受了记仙家宝贝的芭蕉扇,生生的被扇飞到千里之外的龟流岛海域。而后几经波折,又重返回此地,身边还多了名徒弟……这期间的桩桩经历,于自己或许是值得铭刻在心的生命历程,然而于这城池于这世道而言,便宛若是时间洪流当中微小得不可察的波纹,跟那蝼蚁之属并无两样,近乎于了无痕迹。
玄奘心中无声的叹息了声。
此时距他离开无棣县境界,已逾四月。他这趟旅途,惊险颇多,若不是如辩机所说的那般,颇有些气运,早就身陨了七八回。
玄奘师徒二人没有路引和度牒,是进不得沾化城的。不过玄奘也没有打算停留,他远远的的看了回沾化城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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