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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僧西行记(11-20)

第(5/22)节
   野店里弥漫着股子血腥气,店夥伏屍在他身侧不远处,颗脑袋被他之前的掌,拍得如同碎裂的西瓜,红白之物迸溅。那肥胖厨子也气息全无的倒在柜台前,血肉模糊的头颅歪挂在脖子上,却是被他之前大力投掷的大碗公撞断了颈骨。

    玄奘扫视了几眼,背上密密的出了层冷汗。

    他毕竟涉世不深,轻忽了世俗红尘中的种种凶险,竟是大意进了黑店,且又中了蒙汗药这等粗浅手段。幸亏他警觉得及时,在未被药力迷倒前,击杀了两名贼人。也亏得这野店只有这两名贼人,否则他就丧命在此地了。

    这是他离开金山寺以来,最凶险的次经历。

    玄奘默诵了声佛号,方觉右手上粘腻腻的,乃是拍碎店夥头颅时沾上的秽物。

    他稍稍定了下神,便去灶房取了清水,净过手脸,也不去理会那两具屍身,缓缓的将野店巡视了遍。

    野店除了厅堂和灶房外,後头还有个小间,小间里放着两张粗木床榻,上面铺着草席,几件脏衣服挂在墙上的钉子上,此外就别无长物。厅堂的柜台里空荡荡,只有十余枚旧铜钱。整间野店最贵重的,就是灶房里用纱笼罩着的大块酱牛肉。

    检视了遍野店後,玄奘皱眉走出门外,这时已是日色西斜时分。

    他绕着野店缓缓的走了圈,然後循着些微小的痕迹,来到野店後头的片草地上,找到扇被泥土覆盖着的活页门。

    活页门之下,是个不大的地窖,这就是这间黑店的库房。

    地窖里胡乱堆放着些衣物,和许多淩乱的杂货,玄奘

    着,里面似乎有好些人,玄奘沉吟了下,对周围的食客合十致意,朗声说道:“饮酒吃肉事,关系到佛门规矩,小僧得分说清楚。”

    “佛门源於天竺,其时释迦牟尼与众弟子,托钵化饭度日,化到甚麽就吃甚麽,并无忌酒肉说,这是佛门的本来面目。佛门东传中土後,又派生了许多规矩,泰半是前朝崇信佛法的梁武帝所宣导。然而酒肉直并非是禁食,是酒肉穿肠过还是茹素苦修,乃是各人的修行方式不,并无高下尊卑之分,与佛门规矩也无抵触。”

    席话说下来,酒楼里的食客哄然,有鼓掌叫好者,有哂然摇头者,也有沉默思量者。

    黑脸青年大怒,握着拳头就去掀玄奘的领子,喝道:“你这小贼秃,谁耐烦听你胡扯,爷爷今日就要好好……”

    话尚未说完,耳边听得“牟”声,耳鼓时被震得什麽声音都听不到,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甚麽也不知晓,待得他清醒过来,玄奘已是会了账,走得不知所踪了。

    玄奘喝出声狮子吼震慑了黑脸青年的心神,又看了眼那布幔,便快步离开了酒楼。

    转过几条街道,玄奘确认并无尾随之人,方自缓下脚步。

    自己安安静静吃个酒食,也会被人无端找岔子,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不过这也是行走红尘应有之义。那黑脸青年和那在布幔中未露面的人,似乎有些来历。

    玄奘想着,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过午时分。

    他当下找人问过路,匆匆向城东走去。

    鱼羊居的店夥在上酒食时,曾向他简单解说过城中的有名去处,其中就包括了沾化城的寺庙。

    沾化城中只有座寺庙,名曰海潮寺,规模不大,坐落於城东坊市附近,他若是要挂单,就只能去海潮寺了。虽说他此时囊中虽丰,但毕竟是僧人身份,不驻寺庙去住客栈的话,就过於奢糜了。

    沾化城很大,玄奘在天黑时分堪堪赶到海潮寺。

    值寺僧人见他年纪虽轻,气度却是沉静不凡,验过度牒後,便为他安排了间洁净的僧房歇下,此时已过了晚餐时间,值寺僧人又给玄奘送去碗稀粥和几个馒头,权作晚餐。

    玄奘谢过後,就自进食安歇不提。

    次日清晨,玄奘向寺中知客僧打听了城中的去处,说及昨日在鱼羊居的遭遇,知客僧摸着光头,皱眉说道:“本寺向以人为善,声名不差,在这沾化城中,断不至发生有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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