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01)下
第(4/24)节
人实在太多了,至少五千人的部队,攻打只有三百守城兵丁的县城,哪怕再加上所有公差都不到五百,结局几乎都能预见了,城里其实还有些兵丁,但因为胡人从未在此时节犯过边,所以那些兵丁就趁着此时节回乡农忙去了,知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过就算那些兵丁在此,也只是增加些伤亡而已。
随着力气渐失,知县反应只是慢了半拍,一只冷箭射中了他,莳田一把推过知县到自己身后,一杆长枪舞的更快了,可是面对这像是杀不尽的胡人,莳田知道,自己力竭只是迟早问题,但能多活一时,莳田不愿放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但愿老娘和两个媳妇能好好活下去。
莳田的长枪渐渐变得迟缓了些,那些犹豫不决不敢上前的胡人,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时一声响亮的号角吹响了,随即就听到夜空中传来无数擂鼓般的马蹄声,一直追在后面吃土的游击将军何永终于赶到了,胡人大将所在遭袭,紧急吹响了收兵号角,城墙上的胡人好不容易撑到这时,虽然不甘心,但军令如山只能退去。城楼里歇息的那些侥幸未死的伤员,听到这马蹄之声,仿佛听到天籁,终于不用死了,朋友兄弟死了虽然难过,但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该庆幸不是么。
何永领的边军与胡人两军在城下相遇了,两条横着的火龙相撞了,一个是疲惫的攻城之师,一方是劳累的跋涉之阵,两方对撞引发的杀戮是残忍的,远比攻城残忍。胡人善骑,攻城仿若折翼,此时节终于可以骑上马匹砍杀,气势一时非凡。边军悍勇,百战之身也非吹嘘得来,一时间破帛裂金之声四起,马蹄踩踏之声混乱,这时掉下马的人是悲惨的,无论他是被人推搡或是受伤,只要掉下马匹,几乎是瞬间就会被无数的马蹄踏成浆泥。此时的人是不值钱的,无论是我族还是异类,命都只是眨眼之间就没了。
马阵的对冲是没有退路的,只能往前再往前,砍杀掉敌人自己才能活下来,每个人都是麻木的,因为只有忘记同僚死去的悲伤,自己才能清醒的面对敌人。
在这样的对冲里,死亡无法给予人刺激了,因为那是必然的,只有死亡才能赢得胜利。每个人都是勇猛的,因为害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所以尽全力的在施展自己的攻与防。
随着火把的越来越少,何永方明显占优势了,乘胜杀敌何永深知其中道理,不但未曾停下冲击的频率,反而将对冲的距离越拉越长,因为越长的距离代表着马匹的速度越快,冲击的力度更强更难以抵挡,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的结束战斗。
莳田在城墙上看着游击将军何永的胜利,这就是战争啊,比想象中让人难受,但并不是无法接受,因为自己还活着,而且毫发无损,家中的老娘与娇妻可以放心了。莳田转头看了看胸口中箭,已经毙命的知县,叹了口气,人的英勇和力气是有限的,再高强的术法,都有力竭之时,当那时,就是毙命之时。
莳田转起城门,何永大军入了城,看着已经破烂不堪的城内景象,高喊到:“本县主事何在?”
“启禀将军,本县知县大人奋勇杀敌,但不幸身中敌方冷箭,以报国捐躯了。”,莳田扶着一受伤的衙役刚下城楼,听到何永喊人,连忙上前答话。
“你是何人?”
“小人乃本县衙役。”
“那你们班头呢?”
“也已阵亡。”
“难道就没个主事之人活着吗?”
“将军,本县所有公差上人全去了城墙上御敌,所余不过我等几个衙役差人,其余人等皆一一战死。”
“你姓谁名谁?”
“小人姓东,名莳田。”
“圣上有旨,本将在外有决断之权,今日你先担起本县知县之职,日后再看圣上如何决断,你可愿意?”
“小人愿意。”,莳田拱了拱手,像是做梦一般,这就是知县了?虽说只是暂代,但几乎是板上钉钉。
“你牢中可有一女子,婆家姓谷。”
“有的,不知将军何以得知?”
“这股胡匪就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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