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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雕栏玉砌应犹在

第(2/3)节
国公主。倒是那位从前的驸马爷,如今的晋王,风光无限。

    为巩固帝位的正统性,周恭简大肆操弄民意,命人将篆刻《承运碑》的青铜匣沉入黄河决口处,内中内容暗示“周氏代齐”乃大禹九鼎遗训。随后安排渔夫“意外”打捞出匣,由八十老儒当朝破译,引得士林震动,传为天命。此后,周恭简宣称周氏乃舜帝姚重华的直系后裔,又自称为东汉周勃一脉。在祖宅地下“发现”了西汉时期的鎏金族谱简册,由鸿胪寺卿主持公开展示,场面隆重非常。

    不仅如此,他还设立了“崇文阁”,系统地焚毁齐朝实录,尽力抹去前朝痕迹。然而,出于刻意而为,他却命人留存了许安宗与许安平荒淫无度的《春宵秘录》抄本,并散布于民间,任其流传。

    这一切的谋划,皆出自周遇之手,步步精妙,滴水不漏。

    周恭简极为满意,常在朝堂上当众夸赞周遇道:“孤能有今日,皆赖六郎之谋。”

    这些事相思听了也就随风散了,像是秋日枝头飘落的叶子,无声无息地沉入泥土。

    连珠眉头拧着:“奴婢听说,驸马爷要回来了。公主要不要带着小世子去接风?”连珠也不管周述被封了晋王不晋王得,在她眼里,他只是尚公主的驸马。

    相思倚在窗边,目光漫无边际地望着院中的老槐树。枝叶已经有些枯黄,几片叶子打着旋儿飘下,落在地上。“连珠,现在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她笑得轻巧,像是谈论一件再无关紧要的事。

    周家并无亲生的女儿,可周通和周迢的女儿却已先后封了公主。她这位前朝公主,如今不过是不尴不尬地留在这座府邸中,甚至不知要如何处置。

    “可是在奴婢心里,奴婢只认您是公主。”连珠跪在她身旁,声音里带着固执与哽咽。

    相思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

    周述归来的那天,入宫听封。

    周恭简原本要为他重新赏赐府邸,毕竟如今大权在握,若再居住在这座“公主府”,难免惹人非议。可周述却平静地说:“孩儿已习惯了公主府的环境。何况那里朝阳,海尔这身上的旧伤寒气入骨,公主府那处倒是适合将养。”

    周恭简听了,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相思的身份,终究是横在眼前的一根刺。前朝余孽早已清理干净,如今只剩下一个许相思。她虽是公主,但当初在流觞曲水宴上与士子交好而名声在外,还有士子声称是公主门生。为避免节外生枝,周恭简心中隐约存着要斩草除根的念头。

    相思当然知道周恭简有心要除掉自己。她只是平静地等待着。

    或许是赐死,或许是幽禁。无论是毒酒还是白绫,她都想象过许多次了。到那时,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人替她哭泣吧。

    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她的晏儿。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圣旨始终没有下达。

    相思怔怔地望着远处的天空,忽然有些恍惚。或许是她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周恭简想想也觉得多此一举,何必为她浪费一瓶毒酒或是一条白绫?

    这天,外头说是有故人造访。

    相思已经许久不见生人,心中竟有些不知所措,披了件薄披风,慢慢走到门口,问:“是谁?”

    忽然,院中传来一声爽朗的笑:“月神娘娘,公主还记得我吗?”

    那声音透着熟悉的自在与率性,相思愣了愣,循声望去,只见一男子大步走入庭院。他站在门口,背对着光线,穿着一身僚人装束,腰间还挂着短刀,衣袖上有些泥土痕迹,显然风尘仆仆。相思稍一凝神,顿时认出他来,微微一笑:“记得,你是岩弩。”

    岁月在他身上似乎并未留下太多痕迹,依旧是那副不拘小节的模样。岩弩笑得坦然,拱手作揖:“方便让我进来吗?”

    相思点点头,吩咐连珠去沏好茶。岩弩便也不拘束,随意落座,望着相思怀中孩子,欣然笑道:“驸马说你们有了一子,取名周晏,就是这个孩子吗?”

    相思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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