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寒门照孤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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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个早逝的孩子,那段时日的痛楚仿佛还深深镌刻在心底,偶然触及,便教人心如刀绞。
她垂下目光,似是无意地问道:“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周述的眼眸微微一沉,抬手抚过她的鬓发,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与讥讽:“谁知道呢?有什么样的因,就有什么样的果。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报应。”他说得平淡,可是那冷厉的语气却透出几分隐忍与厌恶。
窗外,阳光渐渐沉落,映出天际一片浅淡的暮色。两人无言相拥,唯有风声缓缓拂过帘幕,似在呢喃着说不清道不尽的悲喜与无奈。
相思原本以为许安宗会反对,可万万没想到,他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许安宗欣然道:“妹妹有此意,便是在为朕分忧。要知道,周家等世族把持吏治多年,朕早有心改制,否则大权旁落,朕如何能忍?若妹妹能分担一二,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的眼底有灼热而又透着疯狂的神采,恍惚间,光影交错,他的面庞却隐约浮现出许安平癫狂的样子。
相思心底无端一沉。
在许安宗看来,妹妹自幼饱读诗书,虽说平日也爱翻看那些被许安宗嗤之以鼻的话本,但终究才情出众,心有丘壑,眼光独到,兴许能有所助益。
相思得了恩准,便立刻在朱雀门南街购置了“洗墨居”,专供贫寒学子借宿,又按时发放米粮,确保温饱无虞。寒门士子感念公主恩德,高呼感激,私下更是对她推崇备至。
偶尔,周述也会陪相思前去洗墨居,但每每都是袖手旁观,从不插手其事。
有一回,周迎恰巧路过,见相思亲力亲为,不由冷嘲热讽几句,甚至还想动手动脚。他素来好色,对这公主也是觊觎已久,碍于周述,也只能偷偷看看。苏禾一把扭住他的手臂,周述哎呦几声悻悻而去。
可谁知,当天他骑马出城游玩,突遇烈马发狂,竟被掀下马背,旧疾复发,腿痛得数日无法下地。此事传开,众人私下窃语,皆道此乃因果报应,教周迎不敢再妄言。
许安宗也下定决心,颁布一系列新政:设“明经”“策论”“实务”叁科,允许布衣士子自荐赴考,废除“品状评语”旧制;又将世家恩荫名额由“每代九人”减至“每房叁人”,并立下“科考落第者不可荫补”之规。
为打破世族垄断,特设天枢阁,直属天子,寒门进士可直授监察御史,专司稽查世家贪渎之事;更是将琅琊书院、鹤鸣学宫收归官办,刊刻《九经正义》作为统一科举教材。
许安宗登高而誓:“天子门生遍朝野,朱紫尽出帝王心。”
这一系列新政,使得寒门士子终于得见天光,有志者入朝为官,才俊之辈层出不穷。因相思先前多有帮助,那些新科士子不禁高呼,称自己不仅是“天子门生”,更是“公主门生”。
相思也在公主府多次设宴,款待这些新晋才子。宴席设在花园之中,玉阶之下,清风和暖,曲水流觞。士子们初入公主府,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朱栏碧瓦光彩夺目,不由心生感慨,竟有些拘谨。
相思亲自斟酒劝饮,温言宽慰,气氛方才逐渐热络。
周述是绝不参与得,这些寒门士子对世家破不待见,周述又是手刃许安平的凶手,他们更是嗤之以鼻,颇为蔑视。
觥筹交错间,新科士子们逐渐谈及新政,不觉流露出几分不满之意。有的认为“明经策论”多空谈,而“实务”则杂芜难解,难以真正考量才学;也有的抱怨世家子弟虽少了荫补之便,但仍有祖荫护体,寒门士子的仕途依旧艰难。
正值推杯换盏之际,忽有一位新科进士站起,举杯向相思深深一揖,感恩道:“皇上雄才大略,破旧立新,使寒门士子得以入朝为官,而公主又多加提携扶持,小臣等不胜感激。”
相思微笑道:“各位莫要如此,今后还望你们在朝中有所作为,造福万民。”言罢,自斟自饮,以礼相待。
几名胆大的士子见公主和颜悦色,便凑上前来,叹息道:“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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