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鼓鼙悲绝漠(上)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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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宗抬眸,目光落在相思身上,似笑非笑地问:“你要见崔贵妃?”
相思微微颔首,望着碗盏内红色樱桃覆在上头,他仍然记得自己的喜好,可是做出来的事却让人寒心。她沉吟片刻,终是开口求情:“皇兄,臣妹与令仪相识多年,也算是情谊匪浅。您也知大皇兄待她并不好,就算大皇兄曾有过错,也非令仪所为。如今尘埃落定,望皇兄能网开一面,允她归家。”
许安宗轻笑,语气漫不经心:“是崔贵妃让你来求我,还是崔景玄?”
“令仪并不知情,崔大人远在南方,更无从得知。”
许安宗指尖敲着案几,目光微敛,轻声呢喃:“大皇兄……”
相思心头一紧,连忙改口:“是臣妹唐突,原是伪帝元凶。”
许安宗这才露出几分满意之色:“你知不知道朕为何不让崔令仪出宫?”
相思摇头,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丝期待,是否许安宗也对崔令仪有意?那样,总比在这深宫之中如同行尸走肉活着要好多了。
“留崔氏性命于宫中,是效法宋太祖保全后周家眷的先例——既免天下人说朕赶尽杀绝,又能让崔家悬着心好好做事,看清楚今后该效忠于谁。诚如古人所言:‘存一旧器,胜筑十丈功德碑。’”
相思心底的幻梦再次被打散,到底还是自己过于天真了。
许安宗又问:“你见她作甚?”
相思察其神色,心知他疑虑未消,便自袖中取出一捧花籽,轻轻放在案上,语调平和:“令仪托臣妹寻些绮罗香的花种。她身处宫中,长夜寂寥,不过是想看看花开时的光景罢了。”
许安宗闻言,眉梢微挑:“她还会种花?”
相思道:“只是撒在宫墙外由臣妹代劳,令仪不敢违逆皇兄的禁足令。”
许安宗盯着那一捧花籽,眼底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旋即轻笑:“算她识相。”他抬手示意,吩咐内监拿下去检查。
相思垂眸,未露半分异色。只是些花籽,他竟也要细细查验,果真成了帝王便是多疑至此。她未再多言,静静落座,待许安宗处理朝政。
片刻后,许安宗似是不经意地开口:“朕听闻,你颇为照拂周家的孩子——周翎?”
相思微顿,思索片刻,答道:“翎儿已十五岁,算不得孩子了。”
许安宗若有所思,轻叹一声:“想起当年围场狩猎,周翎不过十岁,便已能猎得数兽。如今竟也过了五年春秋了。”
相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觉胸口微微发闷,许安宗却忽然轻笑了一声,唇角似笑非笑地弯起,眼眸微眯,目光落在案几上的砚台,指腹缓缓拂过雕刻精细的墨痕,像是在凭吊旧物,又似乎带着几分讥嘲。
“虎父无犬子。”他语调懒懒,似感慨,似唏嘘,却又透着一丝轻蔑,“周翎倒的确是继承了他父亲的真传,只是不知在文章翰墨上,是否也能有些建树。”他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相思,目光带着几分试探:“九妹,你对周翎的父亲如何看?”
相思对周迹的了解,仅止于“败将”二字,此刻被许安宗突然一问,竟无从回答,只得摇了摇头。
许安宗见状,嘴角笑意加深,声音温和而低缓,仿若在闲话家常:“周迹可是当年周家最得宠爱的儿郎,天资卓绝,文武双全,有道是‘剑指昆仑弓挽月,不见周迹枉称雄’。年纪轻轻,便身兼虎贲中郎将与鸿胪寺卿,前途不可限量。可惜,命运弄人。他当年奉旨随二哥一同出征铁勒浑,燕州一战,却大败被擒。最终,被铁勒浑凌迟处死。由此,铁勒浑也彻底对我们大齐变为转守为攻。”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指尖在砚台边缘敲了敲,神情复杂地望着相思,语气轻柔得仿佛诉说风花雪月,然每一个字都带着冷意:“有传说周迹血肉坠地成字,胡人惊为天罚。”
相思心头猛然一紧,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攀附上了脊背。她抿紧唇,半晌未言。
许安宗却好整以暇地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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