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玉阶寒影终成各(中)
第(2/3)节
侍女,自小跟在贵妃身旁,忠心耿耿。
侍卫见状,立刻呵斥:“大胆!皇上有令,宫中任何人不得进出!”
沉璧却未跨出门槛半步,只是垂首跪在门槛内,鬓边白绒花颤如寒露,神色哀戚,保持着恭谨的姿态。她望着相思,轻声道:“皇上确实不许进出,但……并未禁止传话。”她顿了顿,眸中浮起一丝哀求之色,语气低柔:“贵妃听闻公主前来,心有所感,惟愿公主若是真心挂念,不若在附近种下一株绮罗香,以慰念旧情。”
相思微微一怔。
绮罗香……
她想起年少时,与令仪共读诗书,偶然在古籍中见过这花的记载——绮罗香生于岭南,花朵不足铜钱大,二十余瓣层层迭迭,宛如轻舞飞旋的襦裙。外层花瓣舒展似海棠,内层却微微蜷曲,形如小小的酒盅,正好兜住叁枚金丝雄蕊,妖娆而精致。
那时,她与令仪曾笑言,若能亲眼见上一回此花,便可知世间柔媚至极之物。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她有如此求,相思自然满足。
回到宫中时,殿内仍是觥筹交错,丝竹悠扬,周述与许安宗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仿若世间所有的波澜都未曾发生。许安宗抿了一口酒,含笑道:“天色已晚,九妹今日便留在宫中吧,朕好许久未曾与你闲话了。”
相思微微颔首,淡淡应下。
琼华宫的一草一木仍是从前的模样,殿内陈设未曾变动,宫灯依旧明亮如昔,可她心里清楚,再回到这里,已再无昔日的天伦之乐。
周述的目光始终如蛛丝黏在她鬓边,察觉她神色低沉,询问连珠后才知她去了昭华宫,看望崔令仪。他叹了口气,走到她身旁,语气温和:“崔家小姐并无过错,皇上不会为难她的。”
相思沉默了一瞬,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上的流苏:“你能否帮我去岭南寻些绮罗香的种子?我想种在宫里。”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纱帐上的尘埃,眼睛却不肯看他。
周述微怔,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
“听说那花极美,破晓前花色最浓,整朵花会透出珍珠母贝般的虹彩。”她顿了顿,声音越发轻柔,“可我从未见过……”
周述心头一紧。她已很久未向自己提出过任何要求,哪怕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心愿。“好,我明儿出宫就让人去找来送给你。”他目光向上,瞥见她耳后淡青的血管,似乎又清减了许多。
如果一切未曾发生,她依旧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会缠在自己身边撒娇,会在纸上写那些对自己倾心的诗词,语笑嫣然,眼里满是自己的影子。可世事翻覆,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倾塌,他亲手杀了她的大哥,他们之间横亘着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痕。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抓住她。
他不相信,她真的可以彻底将他抛弃。她曾那样喜欢他,怎会如此狠心?
他忽然伸手,拢住她的双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目光深邃,语气带着几分缠绵的恳求:“相思,不要再这样冷落我,好不好?”他的嗓音低哑而认真:“你还是我的妻子,而我也会一直是你的丈夫,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得,你相信我,早晚有一日,无人再会伤害你。”
她的手掌依旧冰凉,透着深深的寒意。
自从他们失去了那个孩子,她便始终如此,冷得像是再也回不到从前,冷得让他心疼,也让他无计可施。
相思缓缓抬眸,静静地望着他。
她的目光中没有惊喜,没有感动,甚至连悲伤都极淡,只剩下淡漠的波澜不惊。
伤?难道只有身体上的伤,才算是伤吗?
伤她最深得,难道不是你周述吗?
殿外,内侍的嗓音细细地穿透夜色,如一丝寒凉的风拂过檐下:“启禀驸马爷、公主,皇上说是想念九公主,宣公主入殿小坐。”
相思微微颔首,目光静如秋水。
周述看着她,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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