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不过……”

    “哎呀，这里怎得这么热闹——”

    轻快的脚步声在长长的回廊响起。

    “齐家主。”

    秦平向来人点点头，面上带上得体的微笑。

    “秦会长，穆家主。”

    来人穿着青衫，简单又朴素，眼睛微微弯起，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扫视一圈，最后视线悠悠落在穆归霜身上：

    “还有穆小师弟，真是好久不见了。”

    “齐家主。”

    出于礼节，穆归霜微微点头示意。

    “唉，你师兄把你藏得这么深，这么多年没见，都生疏了。”

    齐端随口感叹。

    出了那件事以后，穆归霜就甚少出门了。

    就连天师协会每个月固定委派的除鬼任务穆归元都找理由推拒了。

    “师兄并未藏我。”穆归霜皱眉：

    “是我身体不适，在温山修养身体。”

    “那真是不好意思，是我错怪穆家主了。”

    “对了，你们这是干什么了？”

    一阵风吹过，将飘散在空气中的粉尘灰烬都吹得四散开来。

    “切磋，”秦平率先开口：

    “与穆家主许久未见，切磋了几招，没想到这屋子这么不经打。”

    “正好趁这次机会，重建得稳固一点。”

    “对。”

    秦平给了台阶下，穆归元自然不会拆台。

    几人寒暄着，又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清丽的声音传来：

    “诸位怎么在这废墟里开会？天师协会终于是穷得连房子都盖不起了嘛？”

    “原来是南家主。”

    秦平并不恼：“天师协会近期确实收支紧张，不知道南家主是否能够捐献一二？”

    “不捐，不捐。”

    南倩摆手，“我南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连直系弟子都跑到他们穆家去了，你还是去找穆家主吧。”

    “好了，有什么正事我们还是到议事厅商量吧。”

    终于把话题拉回正轨。

    “子雲，你先回穆家，等下我再来找你。”

    穆归元要把穆归霜先劝回去。

    会议上大概率是商讨鬼王一事，事关时珩，穆归元不敢再刺激穆归霜。

    穆归霜一走，氛围渐渐冷凝下来。

    几人面上恢复正色，向会议厅走去。

    *

    “你说，小师叔什么时候回来啊？”

    手撑着下巴，周知乐蹲在池塘边数蝌蚪。

    “应该快了。”

    南锐站在长满青苔的石子路边，静静看着池塘里游动的锦鲤。

    正午的阳光铺洒在微微泛绿的池水上，为其披上一层波光粼粼的纱衣。

    鱼儿尾部摆动，泛起层层涟漪，荡开在水面上。

    “师兄，你说鬼怪啊、邪祟啊，这些东西，他们一定是恶的吗？”

    周知乐问出了一直困扰在心中的问题。

    “……不一定。”南锐认真想了想：

    “但大多数是。”

    “鬼的形成实则是执念的化身，生前过于强烈的执念留住了他们在人间的魂灵，使其能够以一种特殊的存在留存于人间。”

    “执念？有具体的东西吗？”

    “有啊，大多数都是‘恨’，从现实中来看，百分之九十九的鬼都是因为‘恨’而存在的。”

    “确实，难怪那些死于非命，被人谋害的人死后都极易化为怨灵。”

    周知乐点点头，又发问：“那剩下百分之一呢？”

    “是‘爱’。”

    南锐声音拉得很长，似是陷入某种回忆之中：

    “‘爱’虽然也有可能很强大，但比起‘恨’，也许还是太微弱了。”

    “不过这么多年，我也遇见过极少数因为‘爱’而留存于世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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