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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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故人”——这令他感到异常害怕,甚至觉着自己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身上也和他看到的这堆破烂儿一样,永远沾着洗不净的死气。
每每到了这时, 承乾帝便愈发愿意亲近裴怀恩,总要裴怀恩伴在他身旁, 陪他批折子或是下棋,偶尔也喊裴怀恩清唱两句眼下正时兴的小曲给他听,或是抬手摸摸裴怀恩那身艳红如血的蟒袍。
红色是最漂亮的颜色,热烈又鲜活;金色又是最尊崇的颜色,贵重又威仪。遥想数年前,每当夜幕降临时,承乾帝总要捧盏热茶,没什么表情地看裴怀恩全身赤.裸着伏在他脚边,卑微又恭顺地为他在那些数不清的圣旨上盖印批红,仿佛真将裴怀恩捧到了天上去,然后再亲手将人打落凡尘。
毕竟这人一旦站在了顶端。不……或许应该这么说,毕竟这大多数人一旦站在了顶端,一旦能将世间一切都玩弄于股掌,那么对于他们来说,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是好玩的了,除了那些与他们肉身一样,妄图反抗他们又反抗不成,终日被按在泥沼中苦苦挣扎着的——另一些人。
换句话说,对于有些人而言,没有什么是比让他们“玩”人更有意思的了。比起做个苦行僧似的倒霉君王,对于承乾帝来说,肆意摆布他人命运,放纵享受权力美色,可以在朝堂上一言独断,拒不认错的诱惑,从来都比那群文臣儒生对他的歌功颂德来得更大些,再者只要凡事不沾手,待到千百年后,大伙见着了他的功劳,不还是得心悦诚服的喊他声明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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