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爱吗？或者这个时候的她，真的是她自己吗？

    不知道，艾莉丝不知道。

    学院，已经回不去了。

    她要面对的，是生活。

    天终于是亮了。艾莉丝的身边依旧是一片狼藉，床带一层层叠着，垃圾桶里是装满腥臭精液的避孕套、几乎无处不在的烟头和烟屁股、甚至是酒鬼充满臭味的呕吐物。

    艾莉丝的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的，她的打扮并非昨晚的那般淫媚色情，而是格外的明艳华贵——长袖的紫罗兰绸缎外衣披在近乎无袖的黑色连衣裙上，哪怕是那硕大的孕肚也显得不怎么突出。原本因为性爱而乱糟糟的高马尾，也被艾莉丝改绑成了高卢顶的。只有几缕秀发挂在胸前，更有几分贵妇的气质。

    “艾莉丝女士，请慢走。”艾莉丝听到老板娘的声音，转头微笑道别。她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也只是微笑。

    白天，她是身怀六甲的贵妇人艾莉丝，老板娘就是普通的旅馆老板娘。夜晚，她是这条街最热门、最新颖的头牌孕妓薇薇安娜，而老板娘，就是她的妈妈桑。

    走在街头，艾莉丝几乎不愿意往周围看。

    清晨的街边，四周几乎都是流浪汉，与其说是一条街，不如说除了店铺之外，都是帐篷。有帐篷的可能还算过得去，更多的人是睡在路边，街头。裹着破报纸，旧麻布袋。可惜没有桥洞，不然桥洞下应该是人满为患。

    这条街，是联邦的众多禁魔区之一。

    北方联邦是唯一会通过法律和建设设施来维护无魔力人群的人类国家，如果在兽人三国，无魔力人群几乎是没有生存的权利。

    然而，这真的是在维护无魔力人群吗？

    事实上，禁魔区只是法律上和公义上的称呼。它有个更贴切的名字——贫民区。

    禁魔区实际上就是在各个城市的一个偏远地方设置一个地脉魔素榨取机器，将这片地区的魔素持续不断地以自然生产速度等速地完全引走，从而形成魔力空洞。人没有魔力不会死，但是无法施展魔法。以此来保护这些不会魔法的人，因为魔素真空，所以魔力量要超过真空的量——也就是足以填满整个被地脉挖空的魔力才能从外向内施放魔法并产生足够的影响。这样似乎是保证了他们的安全了……吗？

    这个社会的基础设施几乎都是魔法的产物，几乎没有设备是不需要魔法的。那么魔法设施的能源从哪来呢？答案是地脉的魔力被抽取之后，被输送到各个城市的输魔厂，输魔厂几乎都是外包给家族产业。家族产业再在禁魔区设置售魔专卖店等，再通过廉价的魔力容器运输到禁魔区内进行高价售卖。

    几乎是无本万利的产业链，政策支持禁魔区的开发；法律对于魔力售卖的价格几乎没有明确规定；禁魔区几乎没有能力进行市场反制。

    这些地方家族或者产业老总总是会选择在贫民窟居住，禁魔区远比市区和其他通魔的地方安全。如果有人上门袭击？那就有枪械师这种五成以上不需要魔力的特殊伪二阶职业作为保镖。而这些非富即贵的家族，大多住在贫民窟最远的角落。哪怕是庞大的波尔家族亦是如此。

    艾莉丝身上的钱虽不算多，但她必不可能住在贫民窟的那些个破旧屋子里——她买下了一栋三层楼的小型宅邸。她要保持最后的，仅剩的自尊心。

    艾莉丝深知自己如果不走快点，这些流浪汉起来不知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他们的道德感可能远不如晨勃的性欲来的强。她总是清晨归家，黄昏入宿。

    在艾莉丝加快回家步伐的同时，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啊，艾莉丝夫人您回来了！”待到艾莉丝到家，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妇人打开门，欣喜地迎艾莉丝进屋。

    “劳伦斯夫人照顾孩子们辛苦了，休息一下吧？”艾莉丝示意自己聘用的这位女佣不用管自己。

    “诶！怎么会！朱利安小姐和罗曼少爷可乖了！”劳伦斯夫人喜形于色，“还是那句话，我呀！照顾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又乖巧又聪明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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