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馐玉】(1-17)
第(9/24)节
若不是家道中落,寄人篱下,又怎会这般落魄。
未时刚过,正是东院的休息时间。
玉栀心事重重,自是没心思回房休憩,不知不觉,她已踱步到从未涉足的庭院中。
这里与小姐后院相比,院落大了许些,树木郁郁葱葱,芳草如茵,庭院中央涉有一方池塘,池中莲花亭亭玉立,池周伴有假山花坛,相应生辉,另有廊桥跨越水面,曲径通幽,廊桥连着一处飞檐翘脚的凉亭,玉栀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
本想着来此处观景施放一下心情,可不知怎的,望着池中并蒂芙蓉,她想起曾经柳府的过往,睹物思情。
她想念自己早早去世的娘亲,想念姨母和依依,还有一直共患难的春桃。
没了春桃,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
于是,便悲从中来,泪声俱下。
泪珠打湿她的脸颊,滴至衣襟,仿佛看不到前方的路,她满目疮痍。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突兀的人声。
“何人在此?”那声音低沉,且极具威慑。
玉栀被这声音吓得惊慌失措,她瞧见廊桥上站着位公子,身材修长,一袭蓝袍,锦衣玉带,簪冠束发,衣冠楚越,高雅绝伦。
由于过于慌乱,玉栀未看清其长相,但她瞧见对方气度不凡,一派贵人相,便知此人就是住在前院的二公子。
听闻二公子极其厌女,府内连只母蚊子都没有,之前有动歪心思的丫鬟闯进庭院,打扰了正在午憩的二公子,直接被撵出府。
如今她也踏入此处禁地,玉栀深知自己闯下大祸,连话都不敢应,便落荒而逃。
东厢前院,书房。
宋昱近来有些烦扰,妹妹那边时常找他哭诉,说表兄被柳氏侄女勾走了,对方手段何其下贱。
他懒得听妹妹说这些琐事,只说了句让她管好自己男人。
见兄长无动于衷,宋媛气冲冲走了。
没几日,表兄便不请自来。
竟是朝他要人。
原来妹妹擅自将那柳娘子掳回府中,当丫鬟差使。
宋昱听闻此言,只觉头痛,再怎么说柳娘子未签过身契,本不该为奴做婢,也就是西厢那位没什么势力,掀不起风浪。
“表妹怎能如此蛮纵!”顾瑾轩疾声厉色道。
宋昱沉思了片刻,幽声开口,“若是媛儿所为,你便去她那寻人,这与我何干?”
“表弟不知,前几日我去后院要人,守门的为虎作伥,让我吃了闭门羹。”顾瑾轩越想越气,从前表妹还大方邀请他入院,如今却说女子闺院不得入,摆明了是要他难堪。
“那又如何?”宋昱不以为然。
“你去劝劝表妹吧,怎么说柳姑娘也是个自由身,哪能受这糟蹋。”顾瑾轩知晓表妹泼辣性格,柳姑娘若是栽在她手里,定是受了许多苦,想到这他更加自责,怪自己没保护好佳人。
见表兄这番怜香惜玉,宋昱盯着他腰间格外显眼的花簪玉佩陷入沉思。
表兄竟将老祖宗传宗的玉佩修饰成如女子家秀气的花簪玉佩,他顿悟,再想起妹妹说的那女子魅惑男人的手段了得。
宋昱心中不悦。
“表兄若是续弦,怎也要忍到婚后罢。”言语间尽是讥讽,“恕在下无力回天。”
这是在嘲讽他朝三暮四,顾瑾轩面子有些挂不住,只得拂袖而去。
(七)厌女
未时,用过中饭后,宋昱便来到庭院内的树吊床上午憩。
耳边无人叨扰,他终于享得耳根清净,伴着啾啾鸟鸣入眠。
不知过了几多时辰,梦中传来女子泣声,期期艾艾,如梦似境,喃于耳侧,他被扰醒。
中庭不许擅入是规矩,怎会有女子哭声。
宋昱立觉扫兴,起身便朝着哭声方向寻去。
隐隐约约便见池边凉亭一女子坐在凉庭中暗自抽泣,穿着黛蓝襦裙,青缎背心,双髻盘发,府内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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