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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本小说

第(2/5)节
得多。祁教授任职的实验室已经是与艺术犯罪组协作办案的第三方机构了,我是实验室的赞助人——话说回来,你的婚礼怎么办?要延期吗?”

    “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白马兰也不大清楚,耸了下肩,道“回头问问图坦臣。不过派对日期不变,那毕竟是我最后一天自由,有了家室难免要收敛些。”

    “和他结婚很妨碍你恋爱吗?我觉得你对他挺好的,又没有苛待他。”文宜不理解白马兰,思忖了一阵,有些豁然开朗。可能白马兰每一个都喜欢,跟这个睡在一起还放不下那个,所以表面上要演一演。

    “我对他,只能说还行,一般般,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白马兰对图坦臣的印象还停留在伊顿小时候,她总觉得图坦臣还挺开朗的,很有活力,笑起来很好看,尾巴摇成螺旋桨——如果他长了的话。得知教堂失窃,不能作为结婚场地时,图坦臣很失落,整个人都懊丧得快要融化了。白马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让德尔卡门先载他回去。

    “教母的侄子只是有些情绪敏感,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可能就好了。”文宜搭住她的手腕,劝慰地拍了拍,道“打个好底子,往后才不会出事儿。这是如何行使主权的问题。”

    螺旋楼梯上摇曳的身影顿住,文宜随即停下脚步,抬头就见祁庸一手扶着栏杆,回头无奈地看着她。“我又说错什么话了?”文宜瞧着她的脸色,有些心虚地乐了两声,道“小心点,别摔了。”

    文宜说的都是养宠物的经验。小鱼到新家有点趴缸、夹尾,放在暗处静养几天就好了。小狗情绪敏感、冲人狂吠,多做脱敏训练就好了。正常人得知朋友的配偶情绪低落,不管是否真心,总会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文宜就不会往好了劝,经常混乱中立、偶尔混乱善良,主打自由自在和随心所欲。看她又想小事变大,大事爆炸——当然,前提是别人的事,祁庸忍不住叹气,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扭头走了。

    她分析过文宜的性格成因,其实也不难理解。文家有遗传性的视神经萎缩,致病性线粒体dna的突变位置在3460g-a,从母亲到女儿都是携带者。媒体将之称为代代相传的烙印,文家人则称其昏星的诅咒:未得满足的情感消除在平静与悲伤兼而有之的午后,哪怕是诸神也惋惜于昏星的出现,使得夜幕又从高高的山上降下。

    文家的女人有25%的可能在后天失明,平均发病年龄三十一岁,男人就更不必说了,概率高过抽奖活动中的‘谢谢惠顾’。

    和文家所有人一样,文宜淑质艳光,美若有神。她的妈妈从不亏待自己的眼睛,只有艳压芸芸众生的漂亮男人才配和她在一起,为她成熟的卵子供精。至于那男人的情感需求,谁在乎?那么多钱砸下去,想买谁都买来了。如果他的问题连给钱都解决不了,那就停他的卡,让他自己安静两天。

    大概因为视神经纤维退行性病变总是急性发作,造成的损伤又不可逆转,时间对于文家人来说珍贵异常。因为总有一日,所有鲜艳的色彩、陆离的形状,所有引动人心的美景与艺术,都将成为无法追溯的旧日国度;成为令人着迷的幻想,浮于历史的安乐乡;成为遥远而极乐而美丽的怀旧之情;成为假的、不确定的、有所隔阂的回忆和想象。文宜的妈妈恨不得一年有十三个月,每月有三十二天,她很少将时间花在先生和孩子身上,因为不关注自己的每分每秒都是浪费。

    自然而然的,文宜小时候和爸爸更亲近,和妈妈有点不太熟,妈妈身上很多缺点在文宜的眼中被放大了。她可以接受妈妈的繁忙和冷漠,也可以接受母父间压抑的氛围和极度不平等的地位,她不在乎。姥姥说过,只有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事能打扰她看矿物图鉴和人文地理绘本。真正觉得委屈是在小姨有了孩子之后,妈妈把表弟抱在怀里看野生动物纪录片,可是妈妈都没有把她抱在怀里过。文宜不能接受,明明她才是最重要的,自那一刻开始,她才真的觉得妈妈忽视了她。

    或许是为了弥补她的缺失,或许是受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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