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01《我们的诠释》章02:冬日融雪节02
第(3/3)节
心口。手握钓竿不入水,两眼也不知盯着竿头还是垂线,这样做是为了释放。对母亲的不满,以及少许暗恨。
“嗨!”
不知道什么时候,巴达兽和迪路兽赏腻了雪景,各自在同岸上着一边,拣起数颗石子冲对方投掷,以维系各自的敏捷身手。偶有一颗集中了天的右后颈部,留下的深红印记彰显出它们平时的力道。但天不仅一声不吭,甚至都没有腾手从衣服中将那石子整理掉。
直到一颗石子弹在钓竿的脊背上,把它弄得抖了几番。久视一定会视疲劳,天眨眨眼,感到天色已晚,自己心中的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不疾不徐地缓缓起身,抖了抖僵直麻木的脚板,感到下方的反冲力、并且控制住自己的平衡后,顺手捉住了掉出衣摆的石子,用力地投向岸边一棵高树的枝头——可惜七岁孩童的力道远不足够,那石子连一半的行程也没走完就尴尬地坠落。
与母亲幼时的易患病体质不同,天生得注定健朗:尽管现在还是小小的身板,但身心都令人觉得无法击垮。对七岁的他来说,翻越泊船依然是吃力的,但他的动作毫不含糊。天的腰间系了黑色的松紧带,而那根钓竿正置于腰后,如同被收进剑鞘的剑——当然,岳的那把竹剑却不需有剑鞘,它向来被用作释放他体内的攻击欲而不必用外物管制。背剑或是悬在腰间是两类武者的做法:后一类从来都是为了方便出鞘,而前一类却是为了表明自己心胸坦荡,不必时刻提防面前之敌。
如同天来这里时,巴达兽和迪路兽一个用飞一个用两足小跑地跟在他后面。天来时步伐坚决而神情空洞;离时则神情坚定而步伐平缓。两只数码兽不止一次地眼神交流,但彼此都得到了“我也不清楚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的回复。
一路上三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有天自己知道,其实这修行并未给他带来任何变化。但若是升上一层俯视,其实是有的:他明白自己的不满与暗恨没那么充足,对母亲光仍怀有矛盾的排斥和期待,因而对抗的执着便削减得七七八八。但若是再升上一层俯视,其实仍然没有:因为天本来就是这样认真、冷静、爱反思的特质,所以无水垂钓的前后他的性格或心智都没发生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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