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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给我一段时间,好么?我尽了力,实在没有做通爹妈的工作,离开了他们,就会少一些遗憾,少一些良心的谴责。”

    天旺点了点头,越发地把叶叶搂紧了。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何曾不想堂堂正正地把叶叶娶回家,何曾不想让他心爱的人儿高高兴兴地进入洞房?可是,不爱的人,父母喜欢,自己爱的人,家里又反对。现实的残酷总是令人无奈。想到这里,便不无伤感地说:“我知道,这样做,真的是太委屈你了。”

    叶叶说:“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心。为了我,你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放弃家庭,放弃亲人,我真感动,真的。”说着,泪水就不由得溢出了她的眼眶。天旺便不再说了,揽过她的头,轻轻地,用手指拂着她面颊上的泪痕。

    他们谁也不再说什么了,就这样静静地相偎着,觉得这样也很好,很想就这样相偎一辈子。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却又是家庭的内战。

    吃罢黑饭,老奎就不想动了,仰到炕上,一边缓着,一边听着广播。这几年,村里也很少开会,很少学习。晚饭后,没事了,一些人就扎了堆,打麻将的打麻将,玩牛九的玩牛九。玩着玩着,都想带点彩,一带彩,就上了瘾,今天输了,想着明天要赢回来,今天赢了的,还想明天多赢一点。老奎听到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了,管啥哩,现在什么都放开了,谁想玩就玩去,管得多了,招人嫌。再说了,不让他们玩又能让他们怎么样?现在人心都散了,散在了各家的承包地上,散在了各自的小日子上了,闲下了,玩玩也没啥,反正玩得也不大,带一点点彩,也是个兴头。有人也想拉老奎一起玩,老奎就以不会玩为借口,拒绝了。老奎心想你们咋玩是你们的事,我不能玩,我一玩性质就不一样了。好像是支书带头搞赌博,问题的性质就严重了。

    老奎在地上劳动时还想得好好的,晚上要做一件事,可是,晚饭吃过后,就忘记了,死活想不起来了。这忘性,比记性还大。记不起来就算了,不记了,听广播。广播里每天都要播一段秦腔,他喜欢听秦腔,一听那调调儿就来劲。这次播的是《铡美案》中包公唱的一段,包公在批判陈世美,唱得好,让人听了豪情万丈。听完了秦腔,老奎才突然想起了他晚上要做的事儿,是想让叶叶给开顺写一封信。开顺已经上到大学四年级了,到了秋上,就毕业了。快呀,绕了一下,开顺就可以工作了,就成了公家的人了。想到这里,老奎就一阵兴奋。上次开顺来信问家里怎么样?并说他大学毕业后想回到凉州来,这样可以好照顾他们二位老人。老奎就是想让叶叶给开顺写封信,告诉他,家里好着哩,让他不要惦记。再嘛,还要告诉他,要服从组织分配,不要挑三拣四,组织上安排让他到哪里去,他就到哪里去。我们的身体都很好,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用他担心!他要叶叶写信,连呼了几声叶叶,却没有人应。老伴儿就说:“你瞎喊啥?她不在,早就出去了。”

    老奎这才省悟过来,气狠狠地说:“杂种鬼日的,肯定是去找天旺去了。汽车一来,她就像丧了魂似的。给她说过多少次了,想找谁都行,就是不能找天旺,老子的话成了她的耳边风了,根本听不进去。”

    叶叶妈说:“丫头一大,让娘老子天天跟着为她操心。唉!反正迟早都是人家的人,不如寻个主儿,嫁了算了。早嫁早省心,免得出个一差两错,让人指着咱的脊梁骨说闲话。”

    老奎说:“是哩,咱一世清名,不能让这丫头给坏了。”说完,木木地圪蹴在炕头上,一锅子一锅子地抽起了烟。

    叶叶妈一看老汉那样子,知他放到心上去了。后悔刚才的话说多了,也说重了,便想缓和一下,就说:“唉!要说这天旺,也是个好小伙子,见了人也有礼貌,婶子长婶子短的,叫得人心里热乎乎的。可就是杨二宝的娃子,要不是杨二宝的娃子,叶叶瞅准了,嫁给他算了,省得我们跟她过不去。”

    老奎说:“她这不是成心气我吗?我们给她瞅下的,她死活不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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