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殇】(2下)
第(6/15)节
下锅,吃着不咸不淡的,一点儿意思都没。
“今儿咋想着包饺子了?”我又吞下一个皮薄馅足的水饺,问道。“问你爸,你爸前些天就嚷嚷着包饺子,好几天了都,正好啊,趁着你回来,把这顿饺子包了。”
母亲也吃的嘴唇上亮晶晶的,沾满了油渍。“我啊,就想着这口儿了,你妈这饺子馅盘的,一绝,要不是你回来啊,想让你妈包顿饺子,真不容易。”父亲蘸着蒜醋汁儿,吃的美滋滋的,对我悠悠的说。
“瞧见没,你爸啊,还是沾了你的光。”母亲笑着说。我点点头,既表示赞同他俩的话,又表示饺子味道不错。我确实喜欢母亲包的饺子,据说这和面盘馅的功夫都是从姥姥那学来的,这饺子也是姥姥能拿得出手的绝活。
父亲从小家境就不好,爷爷七几年文革没结束的时候就走了,他是奶奶一手拉扯大,家里兄弟姊妹三个,只有父亲争气考了大学,后来又选调到机关单位工作,可以说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
只可惜,奶奶因为年轻时操劳过度,积劳成疾,留下顽疾,即使是后来条件好了,也落下了难以治愈的病根,三年前,奶奶被父亲从乡下接到城里治病,结果治疗不久后病情进一步恶化,在icu里住了半个月就撒手人寰了。
原本父亲早就想把奶奶接到城里住,奈何奶奶一辈子都在乡下度过,舍不得乡下的田间地头,舍不得村里的左邻右舍,再加之大伯和二姑都在乡下生活,就更不愿进城里住到这火柴盒似的楼房里。
这身体就一拖再拖,虽说药一直都在吃,可年龄不饶人,原本还能干点儿农活儿,慢慢的,别说再掂锄头了,就是走起路来都有些腿脚不利索,一日三餐也都靠住在同村的二姑去送,直到后来病重的快下不来床了,才想着去医院。
原本是在县医院看,可一直没啥起色,就联系父亲给转到了本市的人民医院。不知是因为水土不服,还是奶奶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最后大概住了俩月,人就不行了,在某天的凌晨两三点,没有抢救过来,人就吹灯拔蜡,驾鹤西去了。
父亲从小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奶奶逢年过节时才会包的饺子,那时候家里穷,能吃顿饺子能高兴好几天,饺子也就成了父亲打小开始最喜欢吃的饭。加之母亲包饺子的手艺异于常人,所以更是馋这一口儿。
父亲说以前他小时候,大蒜放的时间长了,蒜味儿变淡蒜瓣儿变干,舍不得扔,就捣成蒜末加醋里,伴着饺子一起吃。每每他讲到以前他小时候的事儿,就感慨良多,说你们现在的生活多好多好,我们那个时候又穷又苦,你们真是赶上好时代了。
这种事儿听两三遍还成,讲多了也烦,耳朵都磨出茧了,也就没多在意。父亲看我这态度,就说我不懂上一辈人的辛苦,跟我说这些,都是在忆苦思甜,将来有空啊,还要带我去井冈山、延安等老革命根据地,去缅怀老前辈们的艰苦奋斗精。
母亲说父亲越扯越远,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旧时代有旧时代的活法,新时代有新时代的生活,不能一概而论,混淆不清。
父亲听母亲这么说,立马就不乐意了,对我说,你妈一直都是城里人,自然不知道乡下贫农的艰苦,你姥姥姥爷都是工厂职工,每月都有工资拿,住的是厂里分的红砖楼房,吃的是一开就有的自来水,自然不了解穷苦人的不易。
母亲则反驳说姥爷就是最早上山下乡的那波知青,农村的苦和累哪样没吃过,姥姥能当上工人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儿,也没欠着谁。父亲说母亲站着说话不腰疼,以前农村转城市户口有多难。
我在旁边听着,觉得有点愈演愈烈的发展趋势,于是就及时的制止两人的辩论,说不管是农民还是工人,说到底都是工农阶级,都是有着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利益,是政治上的同志,阶级上的朋友,都代表我国最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都代表先进生产力,都最有远见、大公无私,都最有组织性、纪律性和革命的彻底性……
总之我把政治课上学的知识点,书本上的套话,能记住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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